“阿桓!”
最先瞧见曲久桓的是徐有露。她欢快地朝院中清贵的青年跑去,一身藕粉的宽松旗袍衬地人十分娇憨。
倒是让跟在身后的佟樱愣了愣。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笑容璀璨而明亮。仰头看着面前的曲久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端的是天真活泼,爱恨分明的性子,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一点四方天地中,金童玉女,谈天说地,本该是令人称羡的。
可大概是早就习惯了,习惯了曲久桓从来都是只与她亲近的。如今亲眼看见别人与他成双成对地站在一起,佟樱心里不知怎么着竟泛出一股难言的酸恼。
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珍珠包上的镶钻,心里唾弃自己。
瞧瞧,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世上哪有谁是无可替代的。当时缠着她也只是因为身边只有她罢了。
人哪,还是把自己瞧低点地好。
但也只是片刻,小妇人便重整心思,脸上方才闪现的错愕成了温婉得体的笑,朝他们走过来:“阿桓回来了。”
她与往常大不一样。
梳了个现下流行的手推波浪,穿着修身的白色长旗袍,光洁如玉的小腿随着走动自开衩处闪现。浑身玲珑雪白,顾盼生辉,连头上的珍珠首饰都不及眼波里的流光神采奕奕,在午后阳光的笼罩下好像能发光。
方才在屋中时便已惊叹不已,如今满院天然的青葱生机,更成了她的陪衬。
上天本就是不公的。
有的人即便站在那里,不需做什么,就总能光彩夺目。
“这是我今天去带太太挑的。怎么样,好看吗?”徐有露在一旁邀功。
她最近才知道,阿桓虽然常常夜宿春桐场,却从来不瞎混,洁身自好地很呢。连爹爹都说他克制有礼,年少有为。
却见青年蹙着眉,看着小妇人被勾勒出来的腰线,胸脯,很是不满:“光天化日,一个成家的妇人穿成这样,成何体统!”瞪一眼徐有露:“净知道胡闹!”
徐有露:“?”
这火显然是冲着徐有露来的。但佟樱乍一听见这话,脸色也僵了一下。
“阿桓,你也算是读过洋书的人,怎么还这么刻板?”徐有露不解,带了几分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