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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府多了几个人,霎时热闹了起来。对外低调大门不出,府内却成日关窗秉烛议事,诸多大事明明八字没一撇,却常常吵得不可开交。
任葭没读过什么书,对于兵事政治一概不知,在中间总插不上话。人们对半大少年的兴趣都不大,他便乐得清闲,缩在一旁观察着周遭的人,每逢对到卢煦池的双眼,却总是心虚地挪开视线。
夜间绮梦依旧,扰得任葭难以安眠。路途劳顿、寝食不安,不出几日竟然病倒了,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只感到脑中团团火雾旺盛,像是烙进一根炙铁般突突疼痛。旧时记忆扭曲变换成了魑魅魍魉,狞笑着张牙舞爪,百张脸一会儿全变成了卢煦池的样子,一会儿又袅娜旖旎地变了型,肉浪汹涌。
他烧得昏昏沉沉,病中四肢无力,下身却胀硬无比,一波滞气凝在腹中,随着体内高温而湿热肿痛。
迷蒙间,似是有一只手环住他下身,收敛而熟稔地上下套弄,轻轻按磨蓬勃高昂的前头。任葭病中意识软弱,本能地挣脱逃离,无奈那双手温度极低,像是一片融雪没过酷暑间的旱土,让他舒服地很。没多久,山洪破闸泄出,将那片茫然混乱的高温尽数浇灭。任葭猛然拱起身体,在汹涌而出的快意中攫回一丝清明,周身舒爽了很多,牙根也放开了些许。
他眼睛未睁,耳际轰鸣间却听得一声徐徐叹息。黑暗中,那人将他扶起,他躺在一片不甚温暖也不甚坚实的肩颈之中,仿佛朦胧回到了小时候。
牙关松了,一碗苦药便徐徐灌入胃里。
又睡了不知多久才再次醒来。时已近黄昏,他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卢煦池的背影。这些天来,他对这背影早已无比熟悉,然而当即却不敢对视,忙闭上眼睛装睡。
只听噼啪作响,是卢煦池朝炉中加炭火的声音。他似乎也病了似的,时不时咳嗽一声。过了一阵,门被推开,纪元策的声音响起:“开饭了,吃点东西吧。晚上还得看地图。”
卢煦池道:“你们先吃吧,我看着他。”
纪元策声音无奈:“十七岁的人火气旺盛,病好的也快。你这样天天看着他,他没好,别自己却倒下了。”
卢煦池只是轻笑着,而后又是布帛摩擦的声音。任葭微微睁眼,帘幔遮住纪元策的身影,只见他的手却搭在卢煦池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这几天怎么瘦了?”
卢煦池答非所问,“我不去反而更好。我不在屋里,他们反而更能就事论事。”
纪元策叹了口气:“你知道,他们性子不坏。”
“我知道,况且,此前我放走任羲阙,也的确板上钉钉。他们对我心存龃龉,倒也没错。”
任葭见纪元策突然指向自己,忙闭上眼睛。只听纪元策问道:“你还是不打算与小葭说他的身世?”
“说了又有什么用?徒生猜忌罢了。”
纪元策顿了顿,语气无奈:“镜涟。”
见卢煦池没声响,他徐徐叹气,又敛下嗓音:“小葭是个人,他不是一把剑。你对自己这番心狠也就罢了,对你的孩子,也要这番狠心,将他当成复国筹码?”
卢煦池躲开了他的视线,半晌干巴巴笑了声:“所以,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好。”
二人默然了一阵,纪元策垂下肩膀,在卢煦池的腰上掐了一把,倾身亲着他的嘴唇,含糊道:“等会儿我给你煲点粥。”
说罢出了门去。
任葭安静地闭上眼,手掌却攥起拳头。这番对话他尽数听入耳中,前因后果虽语焉不详,他却猜得差不多。蓦地又回忆起刘稷此前所提及的“你不过是把剑”那番话来,心口像是被高温发了酵,酸涨地慌。
卢煦池走到榻边,探了探任葭的额头,又坐到床榻边缘,拾起他握紧拳头的右手,哄孩子似的轻拍抚摸着。
天色愈发暗沉,他起身点烛。任葭遂机便悄然睁眼盯着他的背影,不料卢煦池猛然一回头,二人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对准了来。
卢煦池也吃了一惊,又很快弯起眼来:“醒了?”
说着端起案旁温在火边的一盏小泥钵:“汤也好了,几天水米不进,喝点汤吧。”
任葭正为作出什么表情而惶恐着,闻及此言,巴不得有点事干,乖乖躺在卢煦池胸口,垂着眼一口口把汤喝了。
卢煦池见他这次相逢,状态远不及此前在昶厦那般意气风发,便知道他在刘稷府中定是听得了些消息。心下一转,试探道:“刘稷可曾伤你?”
任葭摇摇头,心中正踟蹰着要不要问出口,嘴巴却没闭紧:“此前……在昶厦地牢那个晚上,卢兄可曾记得些事情?”
卢煦池当时苦于淫蛊折磨,每当蛊毒犯了,便意识一片混沌,哪还记得什么细节?想着便摇摇头,苦笑道:“那日烧糊涂了,不记得了。”
任葭心中巨石终于砸了回去,微微长吁了口气,登时周身一片清明。又问道:“你们每日……都在谈些什么?”
卢煦池心中蓦地升起了些教孩子般的感觉。
任葭发丝硬茬茬的
', ' ')(',脑袋枕在他的胸口,倏尔往上蹭一蹭。这样无意识的倚靠与亲昵猛然让卢煦池想起,自己也已经三十有四了,韶华不再,国破家亡,唯独留下这一个骨肉,相知相识却不相认。
他心中泛起些苦涩,语气柔软道:“我们在谈,该如何起兵赴征。”说罢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够详实,又解释道:“复国之事,先需有兵,再有人,其次有玺。兵需广征军民,人需广纳忠谏,玉玺则是个图腾罢了。”
任葭思索着自己能当这哪一环上的“剑”,又问道:“有兵有人,便能复国了?”
“不然,有兵有人,讲究天时地利,抑敌之力,修缮城墙、戍边防虏……最重要的是,需要民心所向。”
“但人们连年难安,夫不耕种,尽数为兵,久而久之,民怨弥重……这还如何民心所向?”
卢煦池有些讶异地望着任葭。少年已撑起自己的身体,转头看向卢煦池,眼神清明如晨星,剑眉微挑浓如墨,大病初愈,五官却仍携着任羲阙的影子。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卢煦池苦笑着想,连性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的。
初冬寒风卷走秋叶,凝下瑟瑟凉意。远远望去,黛山失葱,湖面成霜。
高府气氛日渐紧张。高遂与翰牟官员会了几次面,竟好受近言,换了心思,愿意做这亏本买卖,率军攻漳。道是这三国相据之时,翰牟若是仓庾薄积、兵力惫软,西汴便没了这兵士掣肘,一纸契约无非靠拳头绑住,到时弃了便罢。
卢煦池早已穿上毛氅,月余前患了风寒久久未愈,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的印记。他手捧一杯热茶,问道:“现在西汴子民俱没,如何招命贤士?”
王子胥与郝伟利自告奋勇披甲北征,高遂背后却连连摇头,说这俩人一腔热血,心志高洁,却少了点心眼,独当一面定是容易翻跟头。说着目光便移到纪元策身上。
卢煦池不动声色,纪元策沉默不语,并未当场拒绝,事后却与卢煦池不大不小地争执一番。
两人自从进了高府后,便常常争执,却屡屡无果。纪元策一不图名利,二是笃信贸然起兵顶多只能与大漳长期拉锯,民不聊生。
卢煦池猛然呛咳,一咳便是半柱香的时间,咳得肺中生疼泛腥,才气喘吁吁停下,问道:“你记不记得死枢院中与师父发的誓?”
“记得。”纪元策淡淡道,“但死枢处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掖了掖卢煦池颈间的狐皮围脖,掖着掖着,手却往他身下探去,指尖轻转着抚弄着乳首,很快便感到卢煦池腰间一软,乳尖高挺坚硬起来。
二人床事早已食髓知味,日常若是冲突未消,吵着吵着便总能滚到床上去。两人都痛恨这种消极懦弱的姿态,却又沉湎于其中,肉体欢愉是现下为数不多能够苟安的事了。
云雨之事,纪元策却仍旧顾虑。
他扶起卢煦池软成泥的后腰:“病还没好,再搞严重了该怎么办?”
卢煦池轻喘着笑:“严重……就称病卧床,让你自己与高老车轱辘去。温饱思淫欲不是人之常情么,畏手畏脚的又有什么意思……啊~”
话未说完,身下便被纪元策掐了一把,随即拧出一小股水液来。
纪元策抠挖着卢煦池腿间的淫水,隔着亵衣涂抹在乳尖。从领口望去,乳珠红肿,被晶莹淫液一滑一裹,艳若茱萸,顶部褶皱甚至凹出了一丝沟壑,仿佛是要张阖着挤出些奶水来一般。
他把人曲膝抱起放到床上,支起卢煦池双腿膝盖,架在自己的肩膀之间。一手环捻套弄着卢煦池吐露的茎首,另一手不甘心似的反复抵磨那两粒突起的椒乳。医书记载双儿巢乳丰沛,他却从未见过这两粒乳尖喷射过浆液出来。
纪元策拢了拢卢煦池胸前,却只摸到一片浅凸出来的胸骨,心下不由得有些暗惊。月余前,卢煦池胸口臂膀还有些浅浅肌肉,覆在骨上细腻柔韧,软玉一般光泽涟涟。一个月下来,人却肉眼可见地清减下来,病也拖沓了两周未愈。
他直觉便知此事有异,立刻停下动作,神情严肃:“怎么瘦成这样?”
卢煦池体内正空虚发痒,闻言毫不在意,裹住纪元策的男茎开始撸弄:“殚精竭虑,却无人分忧。”说着瞟了瞟纪元策,双眼掬了雾似的。
纪元策闷声接了这烫山芋话茬吞进肚中,也不回话。只拉下脸来,伸出三指头徐徐扩张着卢煦池的女穴,待那红脂蚌肉酥软慵懒地绽开来,露出浓稠一片的花蕊深处,才徐徐顶入。
饱和的填充感让卢煦池眯起眼睛轻哼起来,纪元策勉力控制节奏,情欲从狂骤巨浪变成了淼淼春雨,淅沥沥淋得却很舒服。没有了淫蛊所迫,卢煦池在性事上循得了难得的控制感。主动享受情欲比被迫承受情欲来得游刃有余得多,粗大茎身碾轧过花唇,翻起一波又一波柔和的欲浪。卢煦池在浪间沉浮着,迷蒙间拢紧纪元策,舌尖轻飘飘撩拨着纪元策的锁骨窝。
舌尖钩起下身一团疾火,纪元策浑身一滞,瞳孔都要被染红似的,欺身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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