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尧尧很厉害。”涂山尧举起爪爪做出黑虎掏心的姿势,给严以南打气,脸上满是兴奋,“尧尧保护姐姐!”
严以南想到电视上看的那些拐卖的新闻,再想起平日里相处的同学,也不忍心让同学受罪,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心中暗忖着,如果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她应该能把涂山尧给推进小区……吧?
严以南跟着涂山尧紧赶慢赶到了小区门口,末了,还气喘吁吁地看着连汗都没出的小崽子:“你怎么体力那么好的?你今年到底几岁。”
涂山尧无辜地歪了歪头,伸出手数了一下:“尧尧今年……三岁,不对,四岁了!”
“反正你比我厉害,我听你的就是。”
严以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停在小区监控死角的一辆面包车,背着轻了不少的包,一只手拉着涂山尧走了过去。
车门很快打开了,一个带着墨镜叼着香烟的人将前面的车窗摇下来,打量着跑出一头薄汗的严以南,还有站在她旁边拨弄着自己睡衣绒球的涂山尧。
“你就是严以南?”那人道,“叫我陈哥就好,你旁边那个小孩是干什么的?”
严以南平日里鲜少说谎,这次让她现编理由,支支吾吾半天差点没说出来:“这,这我弟,待家里吵着要跟我出来,我怕给我爸拦着了就一起带出来了。”
陈哥“啧”了一声,他看着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小姑娘,明亮的杏眼里皆是不安与紧张,也不觉得她会说谎,看着整个人包在粉嫩兔兔睡衣里的涂山尧,他勾了勾手:“来,小弟弟,头抬起来给我看看。”
涂山尧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睡衣的兔子帽滑落,露出了他独特的纯白发色,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着孩子稚嫩天真的色彩,脸上有着婴儿肥,粉粉嫩嫩地简直像是一个年画娃娃,虽然还没长开,但已经能看出未来绝对又是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芳心纵火犯。
“这头发天生这颜色?”陈哥没指望涂山尧会回答,转头问严以南。
这严以南哪里知道他的头发是染的还是真的,更担心自己万一说错会酿成大祸,只得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涂山尧后知后觉地仰起头,高高的面包车让他根本看不清里面人的样子,他垫着脚,跟里面的奇怪大叔挥了挥手:“尧尧就是这样的。”
陈哥跟坐在驾驶位的人耳语了两声,严以南趁机探头往车里望去。里面不仅有她认识的男同学林威,还有四五个女生挤在里面,正好奇地往外探头,对她也是似催促似抱怨的神态。
——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对星探描述的美好未来的向往。
“也不知道这白毛是不是病啊,不是说有种叫白化病吗?万一卖……”那陈哥嘟囔了句,对后车座吆喝着:“往里面挤一挤,接完这个就没人了,下午就可以开始培训了。”
他又转过来对严以南说:“来,把你弟抱上去,我看他长得也蛮俊俏的,指不定也有当童星的潜质。”
严以南腿都快软了,明明有着微冷的风徐徐刮过,她却一直在冒汗,听见陈哥说要把涂山尧抱上去,她条件反射蹲下身抱住小孩。
‘爸爸怎么还没来!’
严以南心急如焚,她平时就是个爆仗一样一点就炸的性子,哪里这样跟坏人虚与委蛇过。
“你做什么?还不上车?就你浪费的时间那么多!”陈哥呵斥了一声,他带着墨镜一直扫着周边的人,见没有什么路人经过才微微放松。
“我,我突然肚子疼……”严以南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要不我先回去上个厕所?顶多五分钟就下来。”
“不行。”陈哥张口回绝,“我们培训老师时间都约好了,你再拖延时间,浪费的钱你来出?”
涂山尧蹲在地上,仗着自己矮,借着严以南作掩体,悄悄地往车底下挪了挪,尖利的指甲从手上弹出,轻而易举地就划破了车轮胎,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划痕,气体从车胎中“噗噗”地漏出,很快就瘪了下去。
涂山尧狡黠地笑了两声,他电视上看过,这个车车要靠黑乎乎的东西才能跑,现在可就跑不掉啦!
严以南不知道小崽子在做什么,一时想不出借口,又不肯上车,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陈哥逐渐看出了端倪:“小鬼,你是不是找家长了?”
“我,我没有!”严以南的手死死抓着书包,但她不太敢轻举妄动拉开拉链,免得打草惊蛇。
“那你快点上车。”陈哥不耐烦地叼着烟,“你弟都比你安分,要不你回去上厕所,孩子我们看着。”
反正今天挑的货色也不少了,还真不差这一个,陈哥在心中理所当然地想。
涂山尧走到严以南身边,垫着脚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蹲下来,然后用软软的脸蹭了蹭严以南,小声地说:“姐姐不要怕。”
严以南都快急死了,这哪里是怕不怕的问题,人家不下车直接跑,小崽子再厉害也没用啊!
严以南牵着涂山尧软乎乎的小手,警惕地退后了两步,摇了摇头:“不行。”
“草,那你浪费我们时间。”陈哥骂了一句,将口中的香烟随意地丢在地上,“既然你不知好歹不想发达,你就继续回你学校混日子吧!”
他示意驾驶位的人将车门关上,摇上车窗就想走人。
严以南想起父亲的交代和坐在车上的同学,心里一急,直接拉开背包,还没看清拿的什么东西就直接扯开袋子往面前这人的脸上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