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尧纠结了一下下,觉得自己得从根本上直观简要地解决问题,他直接抬着椅子脚,连人带椅子举了起来。
“我……”严承志“我”了半天,后面半句话却直接卡在嗓子眼里,卡得脸红脖子粗,他握着锅铲的手举着,瞪着涂山尧半晌说不出话。
坐在椅子上却突然腾空而起的严以南也住了嘴,她愣愣地捂着自己的脚,还打了个极响亮的哭嗝。
终于安静了。
涂山尧松了口气,将椅子放下来奶声奶气地说:“是尧尧不小心把椅子砸到姐姐身上的,尧尧要说对不起。”
“她没有说谎,是叔叔不对。”
涂山尧把手上的耳机线塞到严以南手上,接着便转头看着严承志,一脸义正言辞的谴责。
严承志被女儿红彤彤的眼睛和涂山尧干净澄澈的眼睛看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道:“那是我对不起南南,先入为主了……”
“你每次都这样。”小姑娘绞着耳机线,声音有点哑,她又转头看了看涂山尧,眼中带上了些许惊讶,“这个小孩到底是谁啊?”
她倒是一点都不怀疑是严承志偷生的崽,毕竟长得那么精致的孩子不是严承志说生就生的出来的。
严承志道:“我们在帮尧尧找爸爸妈妈,让他暂且在家里住几天。”
“哦……”严以南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自己试着搬了下椅子,只觉万分沉重,看着才到她大腿的涂山尧,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太迷幻了。
“为什么他这么小只能把我带椅子一起抬起来?”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严承志“你都没这种力气吧?”
严承志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把锅铲往旁边桌上一丢,逮住涂山尧的小手,把他袖子一撩,看着光洁如玉的小臂上没有用力过度的淤青才松了口气。
他摁了摁涂山尧的藕节般的手臂问着:“尧尧手疼不疼?以后不要搬这么重的东西,万一到时候拉伤手就不好了。”
“不疼。”涂山尧老实回答。
话说……人类好像没有自己那么厉害诶?
涂山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着那个小姐姐有些惊恐的表情有一点点小心虚。“爸,你都不怀疑一下吗?”严以南摇着椅子,有点不满父亲的举动,“哪有小孩力气这么大的。”
严承志重新拿起了锅铲,看着涂山尧懵懂中带着些惶恐的表情,心头一软:“不就是力气大了点嘛,这说明尧尧身体好,哪有那么多好纠结的。”
“南南帮爸爸带带弟弟,看电视去,我做好饭就可以来吃了。”
严以南“啊…”了一声,揉了揉涂山尧软乎乎的头发,“为什么要我带孩子啊?”
严承志拿着锅铲往厨房走,转过头道:“我刚刚是不是把油沾桌子上了,南南你帮忙擦一下。”
“我不!”严以南把耳机线放到兜里,拉着涂山尧走到沙发旁边,非常大声地反驳,“你自己搞的你自己擦。”
涂山尧看着面前这个刚刚哭得满脸是泪,还在倔强地疯狂擤鼻涕的小姐姐,从旁边的茶几上扯了张餐巾纸递给她。
“不要哭了,我姨姨说哭了会变丑,不可爱了就没人喜欢了。”
“尧尧就不哭。”小崽子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在楼下还哭哭啼啼的模样,信誓旦旦地拿自己举例。
严以南下意识接过纸,闻言僵了僵,瓮声瓮气地道:“你也觉得我丑?”
“尧尧没有说奥!”涂山尧摇摇头,圆乎乎的脸上满是真诚,“姐姐,很漂酿。”
精卫姨姨说雌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丑,万一被激怒了,还可能直接扑上来打一架,只有夸夸才好。
山海界就有一种生物雌性超级凶,打起架来能把雄性的脑壳给敲下来,涂山尧想想就一个哆嗦。
再说,他是真心实意觉得这个小姐姐长得不丑,甚至比他见过的那些警察姨姨都好看。
小姑娘有着一头齐肩的黑发,被一根黑白条纹的发带松松地系在脑后,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杏眼,哪怕是刚刚哭得眼睛有些肿,也能看出她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严以南嘟囔着不收拾,但还是乖乖拿了个抹布把桌上的油渍擦掉,她对着涂山尧说:“哎,是尧尧吧,把电视开起来,看啥动画片随你。”
涂山尧看了看那个黑壳子,有些纠结地说:“尧尧要怎么开?把这个黑黑的东西掰开吗?”
严以南“噗”得一声笑出声,她把抹布放到一边走过去把电视旁边的电源开关给按了,自己拿遥控器调到“少儿频道”,然后招呼涂山尧坐沙发上。
“你是哪个山旮旯里来的小鬼啊,怎么连开电视都不会。”
涂山尧磨蹭着走过去,整个人蹦到沙发上摊成了一个狐饼饼,大声抗议:“我家在青丘山上,不是山旮旯。”
“青丘山?”严以南重复了一遍,秀美的脸皱成一团,“你别驴我了,虽然我成绩不好但又不是傻子,你咋不说你还是狐妖呢?”
涂山尧吓了一跳,整个人在沙发上弹了起来,这个小姐姐怎么回事,她怎么猜出来自己的本体的?
好在严以南吐槽完就转身去拿抹布了,没看到差点涂山尧一个惊吓弹出来的狐耳朵,不然真的就要三观崩塌了。
见那个姐姐没有发现,涂山尧双手捂住自己蹦跶出来的耳朵,整个人蹲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