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假装无事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他的手去摸桌布,果然湿了好大一块……
“水撒出来了,我把桌布拿出去。”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很轻,他怕稍微大声一些,就打破了他努力假装出来的平静。
怕他那爱操心的妻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他怕她担心得夜不能眠,怕她看见了害怕,怕惹她生气……
“先睡吧,明儿再弄也没事,脏了就脏了。”秦云舒不觉。
“你先睡,我拿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楚希将桌布收拾起来,轻手轻脚的往门外走。
,楚希关上门,走得离卧室远了些,才摊开掌心。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掌心里腥红的一片。
另一只手中拿着的桌布也沾了红,就像是画师画丹青时用来给画笔吸水的布,脏的很。
她不会喜欢的,丢了吧。
等到楚希清理干净血迹回房时,秦云舒已经睡着了。
他躺在她的身边,贪慕的看着她的睡颜,就算眼泛酸了也不肯眨眼睛。
从懂事起他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他从未想要过什么,也从未幻想过未来,更没想到自己会娶妻,会期待和她的每一天。
他不是不怕死,小时候他怕过的,可长大后慢慢的就不怕了,这就是命,他认。
他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生死,就算到那一天也能在微笑中永别这个世界,可方才……
方才他咳血了,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原来还会慌,还知道害怕。
他怕他走了她会伤心,他怕他走后没人能照顾她,他怕他走后她过得委屈。
所以他躲开了,不想让她看见他这副模样。云舒问他为何不点灯,其实他骗了云舒,他看不见,但他怕她看见他手上的血。
他喜欢她,可终归,还是陪不了她一辈子啊……
诚王府。
几天不见人影全诚王府上下都不知道踪迹最后落魄的回来的世子爷,现在正跪在祠堂里,耷拉着脑袋。
明明他还拐了来福一起去的,怎么净罚他一个人呢?回来挨了一顿板子不说,饭也不让吃,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得跪祠堂,还被罚了几天禁闭。
真的是越想越发觉得委屈。
可怜死了。
祠堂这头的世子爷在散发着怨念,而在王妃院里挨训的来福则是战战兢兢,顶着诚王妃犀利的眼神有问必答。
“世子爷这几天都去哪里野了?”
“回王妃的话,世子爷去了京郊。”王妃要查,早晚也瞒不住,世子爷,对不住了!
“噢?京郊?他去那干什么?”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诚王妃有些意外。那可就比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来福沉默了片刻,最后硬着头皮说了实话:“回王妃,世子爷听闻您原本要替他求娶的秦三小姐成婚了,好奇去看看。真的就是看看,什么都没干!”
生怕诚王妃不信,来福就差勾指起誓了。可他越发强调,就越发像是在欲盖弥彰。
“你这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