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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_58(1 / 1)

他对着顾天正笑了笑:“这才是对待奸细的正确方法,萧廉那样的,叫做让他去牢房里休个假。”

顾天正尴尬回应:“是,属下明白了。”

夏渊瞥了他一眼:“你这人就是太死心眼了,以后别有事没事给荆鸿添堵,他事情多,没空跟你讲半天道理。”

顾天正感受到夏渊隐隐的怒意,连忙道:“是,属下知错。”

回到寺里,夏渊进屋就闻到一阵饭菜香,不禁食指大动:“荆鸿,你可真是沉得住气,满院子都在抓刺客的时候,你居然有功夫给我去热饭。”

荆鸿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反而是最没有意思的了,一点悬念都没有。”

夏渊吃了几口菜,盯着他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神了,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你怎么知道他的目标是你,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能顺利逃脱?对你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悬念的?你是不是用了你们临祁人的那什么镜语掐算的?”

荆鸿给他夹了块酥豆腐说:“凡事只要布局足够严谨,便是没有悬念的。”

夏渊咬了口酥豆腐,外酥里嫩,好吃得不行,就是有点烫口,他吸了两口凉气才说:“是啊,你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在布这个局了,能不严谨么,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年的名号为什么那么响亮了。”

荆鸿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回避,他见夏渊喜欢吃酥豆腐,又给他夹了一块,只是这回他把酥豆腐中间夹断了,吹了吹才递给他。

夏渊心满意足地吃了下去,忽然得意道:“没有悬念的结果的确挺无趣的,所以我给你增加了一点悬念。”

“什么?”

“我跟那个刺客交手的时候,往他衣襟里塞了样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荆鸿思忖片刻,摇了摇头:“臣不知。”

夏渊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你、的、血、衣。”

荆鸿愕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夏渊让红楠精心打理的那件袍子,是送去给宇文势的。

夏渊看着他的反应,目光幽深,他贴到荆鸿耳边说:“人家千里迢迢地来了,总不能让人空手而回吧?而且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对他有多重要,才会让他单但凭揣测,就不管不顾地来掳人。”

宇文势还是没有杀戚杰,因为在他拧他脖子的时候,从他怀里掉下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团布料,料子十分寻常,花纹颜色也都很普通,可以说非常不起眼,但宇文势不知怎么就被它吸引了,他捡起它,解开上面的绳结,轻轻抖落两下,就看到了它的真容。

一件染了血的外袍。

看得出来,这件外袍的主人在腰腹处受了重伤,因为衣服被熏蒸过,这块陈旧的血迹已然成了黑色,散发着古怪的腥气。

宇文势的目光停留在黑色的血迹上,所有情绪如风暴一般涌了上来。

惊喜,疑惑,挣扎,悲恸。

他捧着这件衣袍,来到容青殿那间小屋中,从“谢青折”身旁的木盒子里取出了一只乌足金锥。金锥通体黑色,表面光滑如镜,映出了他由于激动而血红的双眼。

宇文势将那块黑色血污浸泡在清水中,半晌后,用金锥沾了沾那碗水。

原本乌黑的尖端瞬间变为了银色。

这是他亲手捅进谢青折心口的金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根金锥如何烧熔了那人的心脏,而当时通体变为银色的金锥,又浸透了多少那人的愤怒与仇恨。

宇文势紧紧盯着这件衣袍,那眼神几乎要将其烧为灰烬。

他这时才注意到,在这件衣袍的内侧,还有用新鲜的血写的几行字——

十年痴惘,今朝梦醒。承君盛情,定不相负。

夏渊敬上

第43章 结案了 …

桑沙被叫了回来,他提心吊胆地跪在宇文势面前,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得君上的脸色这么难看。

好在宇文势态度还算平和:“瓯脱的情况如何?”

桑沙谨慎回答:“不出君上所料,武斗大会的声势造大了之后,其他四国都派了人暗中试探,但并没有任何军队入驻。”

宇文势嗯了一声:“你做得不错。”

被夸了这一句,桑沙未露半分欣喜,反倒有些忐忑:“君上是否有别的吩咐。”

宇文势漫不经心地说:“这一盘大菜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宴请宾客了。你这次回去,给各国的王族送去拜帖,邀请他们前往瓯脱观赏天下武斗大会。”

“这……王族会有回应吗?”桑沙心里没有底,他如今不过是个擂台的幕后老板,哪有脸面请得动那些王公贵族。

“你尽管送去便是,其它的无需顾虑。”宇文势勾唇轻笑,“到时候我蒙秦率先应邀,他们就算明面上不屑一顾,也绝不会坐视旁人先去闻着肉香。”

“是,属下明白了。”

“还有一事……”

宇文势语气微顿,桑沙直觉接下来才是君上急召自己回来的正事,不由得挺直了背脊。

一个满是血污的麻袋被宇文势踢到他的面前:“你把他带走。”

桑沙进屋前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也看到了这个倒在角落里的麻袋,他猜到里面是个人,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活着。

他打开麻袋,愣了愣:“戚杰?”

麻袋中的戚杰浑身是伤,有刀伤也有鞭痕,许多伤口都已溃烂化脓,右臂被整个削去,但确实还留着一口气。看到自己曾经的同僚受此折磨,桑沙于心不忍,但并未多嘴,只是静静等着君上的授意。

宇文势道:“他屡次办事不力,我削他一臂,不算过分吧。”

桑沙躬身敛目:“是。”屡次办事不利还能保全一命,照君上的脾气来说,真可算是仁慈的了。

“桑沙,我要你去调查一个人。”宇文势瞟了半死不活的戚杰一眼,“他认得那个人,可以协助你。”

桑沙也瞟了戚杰一眼,估摸着他这副样子暂时协助不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问宇文势:“不知君上要调查的是什么人,还请先告知属下,属下好早作准备。”

“华晋太子的辅学,荆鸿。”

“太子辅学?那人有什么问题吗?”

宇文势神色凝重,从怀中取了乌足金锥出来,问他是否记得。

桑沙自是记得,他亦是目睹了那场纷争的人之一。

“临祁谢氏一脉除了精通镜语,还用自己的血饲养蛊虫,这柄乌足金锥便是专为谢氏一脉准备的,其上的火毒可将他们体内的蛊苗烧尽,同时自身也会被蛊毒染成银色。”这本是宇文势一直避讳的事,当初命人淬炼这柄金锥时,他从没想过会用到那人身上。

桑沙不知详情,垂首仔细听着。

“戚杰带回来一件衣袍,我问过他,他说那件衣袍是那名太子辅学所穿。袍子上的一块血迹味道古怪,我拿金锥试了,金锥成了银色。”

桑沙讶然:“君上的意思是,那是谢……那人的亲人?”

宇文势道:“这就是我要你去查的,我要知道那个荆鸿究竟是什么人。”

“属下领命。”

“戚杰已经失败了两次,你做得隐蔽一点,不要再惊动他和那个太子。”

“是。”

最初的震惊过后,宇文势渐渐冷静下来。他一方面刻意找寻着那人与谢青折的相似之处,一方面又不相信那真的会是谢青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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