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还剩下两天就到周末了,纪尧没等到秦先生,倒先等来了游戏人生中的第三个扒一扒。
这个扒一扒倒不是针对他的,虽然在标题上挑衅似的摆出了一只小黑猫与纪二猫的大名,但内容却是围绕着秦先生的。
写贴子的人显然早有准备,照片,聊天记录,甚至连秦先生几年前的微博小号都挖了出来,扒一扒来势汹汹,不到半天热度便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这贴子又刚好赶在年末,便有凑热闹的吃瓜群众把前后三个翻出来做了个整理贴,同时扬言道本游戏世纪扒一扒绝对是非秦先生纪老师莫属了。
纪尧连游戏都没上,更别说是看贴子了,要不是他师父二沫把链接发给他,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已经火到了这种程度。
秦先生已是人人喊打的渣男,而纪老师成了众人可怜的对象。
已婚男游戏找小三,与同性秀恩爱为哪般?
纪尧点开链接,才看了一个标题,就觉得心脏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胸腔里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但他还是看了下去。
他从秦先生结婚看到了公会聚餐时他带着夫人出席的合照,最近的一张照片是今年夏天的,秦先生从幼儿园出来,怀里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子。
贴子下边骂声一片,某服指挥不仅结了婚还有了孩子,都这样了还在游戏里搞基,一只小黑猫可长点心吧,擦亮眼睛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纪尧看完贴子,没给师父回消息,也没参与任何一个群里看似关心他的讨论,而是放下手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做起了桌上的一张试卷。
他背书背得认真,又有在学校学习时候的底子,选择题已经能做到一个不错,简答分析题也能准确地写出正确的理论知识点了。
直到把所有的题做完又对了答案,纪尧认真地用红笔写上了自认为有用的分析,然后才又再一次拿起了手机。
跟每天一样,秦先生在白天不会给他发消息,他本人的说法是为了不让纪尧分心。
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周前。
纪尧看着消息栏,点出了九宫格键盘,犹豫了一下又点了回去。
他找秦先生做什么呢?听他亲口承认一遍贴子里已有的事实,还是听他告诉自己这都是骗人的?
他是见过秦先生的,照片里的人跟视频里的秦先生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纪尧觉得有点难过。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翻出秦先生的电话打了过去。
提示音“嘟嘟”响了两声,便转成了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秦先生挂断了他的电话。
纪尧沉默了两秒钟,终于骂了一声“操”,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他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秦轩坐在会议室里,有点懊恼地看了一眼手机。
他做好了出去接电话的准备,可是纪尧没再打过来。
而投资方还在咄咄逼人:“秦先生,你们这个项目给不出具体的运营方案可不行啊?”
秦轩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心烦意乱的劲一上来,再想保持冷静就难了。
原本二十分钟就能结束的事,却已经开了足足两个小时,而对方还在鸡蛋里挑骨头,他现在只想把纸杯里的茶水泼在对面的脸上。
好在己方也不只他一个人,没等秦轩发脾气,他身边的合伙人安文远已经递了一份文件过去:“何先生,我们负责运营的人暂时还回不来,但是方案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您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不如过两天等他回来,我们再单独安排一下?”
他说完,向秦轩使了个眼色,又继续面带微笑转过头去对付投资方了。
秦轩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在幼儿园里没好好穿外套的缘故,秦烁凌晨又发了烧,他半夜醒过来,看见扒一扒贴子里一片骂声,但忙着给秦烁喂药,没时间去细想。
秦烁前几天就听说要去看“妈妈”,兴奋的不得了,被他叫醒的时候病恹恹的,脸上还带着明显是委屈巴巴的不高兴。
他大约是觉得生了病就不能跟爸爸一起去看妈妈,虽然烧得难受,但还是乖乖地吞了半勺子混了水的药粉,又窝在秦轩怀里撒了一会儿娇,翻来覆去地要他带着自己,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又睡了过去。
好在早上秦轩再醒的时候他已经退了烧,只是还有点没精神,扯着秦轩的手想让他在家陪自己。
可惜秦轩今天有个重要的项目要谈,别说请假,连到公司的时间都要提前一个小时,更别提在家陪秦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只好把秦烁塞给刚进门的保姆,拿了盒巧克力牛奶哄了哄,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坐在车里的时候他看了看贴吧,对所谓的“渣男”的高帽子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对于拿出那些照片和提供某些“实锤”的聊天记录的人,倒实在是觉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