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抱住自己的手,塞到胸口:“我很好,倒是你,手怎么这么冰。”
她将脑袋朝他怀里拱了拱,沉默了片刻,才道:“阿蓟,我有些怕。”
他没有问他怕什么,只是低沉而有力地开口:“别怕,有我在。”
她勾了勾唇角,缓缓阖上眼帘。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要这三个字——有我在,她便无所不能。
两人彼此依靠着,渐渐沉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号角声吵醒。
“怎么了?”她睁开眼,心头一阵震颤。
昏暗的光线下,他也睁着眼睛,将她的脑袋环进自己的怀中:“没什么,两军开始交战而已。”
她扭动了一下:“没问题吗?”
“没事,我交代过,如果不是大事,就别来打搅我。”他重新闭上眼睛:“契丹人不过是在试探我们而已,别担心了,继续睡吧,他们现在还不敢过于放恣。”
她侧耳细听了一阵,果然并未展开大规模的战役,这才长呼口气,重新窝回他怀里:“阎烈洲现在这个样子,短时间内是不能出战了,现在这一万多人,都只能依靠你了。”
他轻轻在她背上拍了几下,低沉的语声,带着几分暗哑:“没事,我们还有援军,契丹人不是我们的对手。”
虽然他这么说,但她还是乐观不起来:“你没见过契丹人打仗,那哪里是在战斗,根本就是在屠杀。”
“战场之上的拼杀,原本就是屠杀。”
“不,不一样的,他们不是为了活命而屠杀,是为了享乐而屠杀。一个契丹就够我们头疼了,如果其他的部族也加入,我们的胜算就更小了。”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我们是为了信念、为了信仰而战斗,大家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到最后。”
信念和信仰?
杀人还在乎什么信念信仰?
她想要反驳,他却先一步说道:“就像我对你一样,为了能和你相守一辈子,再艰难,我也会努力活着。”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喉头一阵哽咽,连忙闭上眼,拥紧了他。
“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都不该放弃希望。”
他也闭上眼,唇角弯起无人可见的弧度,安宁而祥和。
“嗯,睡吧。”
早晨醒来,听前锋作战的将领回报,昨天晚上,双方军队的确有过交战,不过只是小规模的,契丹人的态度也很奇怪,像是故意示弱一般,前来进攻的那五百人悉数战死,无一生还。
“这个耶律复,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安。
容蓟将碗里唯一的鸡蛋夹给她:“应该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来个出其不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