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蓟闭了闭眼,说不上什么感觉,失望吗?
对一个不学无术,行事悖逆的纨绔子弟,他有何好失望的?
“殿下。”手臂被猛地抓紧,一低头,就看到一张哭得委屈的娇美脸庞,“只是二十大板,会不会太轻了,上次他才非礼了小女,这一次若不重罚,难保以后他不会再打我的主意。小女一向注重名节,却被三番两次被他玷污,小女可以不在乎,但殿下也能不在乎吗?毕竟,我是您的妻……”
想要抽手,可无奈被攥的死紧,他已隐有不耐,但还是平心静气道:“他会得到教训,如果还是这般,孤必然不会再手软。”
阎婉清不依:“上回不也打了二十大板吗?他可有吃到教训?反而还变本加厉,若今日不是殿下赶来及时,恐怕……”她停了停,拿绢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应该杖责四十,好让他多长长记性。”
“四十大板未免过重了。”他握住紧攥在自己袖口上的手,放软了声音:“看在苏太师的面子上,还是算了。”
男子掌心的温度,沿着肌肤源源不绝传来,阎婉清展颜一笑,“可以,那就三十大板吧。”说着,竟自顾自对押解苏墨钰的侍卫道:“没听到吗?殿下已经发话了,赶紧带下去,杖责三十,谁也不能徇私放刑!”
侍卫们并没有听她的,直至看到容蓟对他们微微颔首后,才将苏墨钰带了下去。
厚重的枣木棍,便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举起放下亦十分费力,更别说是重重打在身上了。
第一棍下去,苏墨钰头上就开始冒汗。
疼,简直疼得钻心。
第二棍子,她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好像都已经被打散架了。
不知道之前那二十大板,原主是怎么承受下来的,更不知当时的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接受那二十大板的。
总之,此刻她的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恨意的。
十三、十四、十五……
眼前开始发黑,意识渐渐模糊。
终于,还未打足三十下,她便华丽丽地昏过去了。
……
夜凉如水。
今夜的东宫,似乎显得格外静谧。
也许是因为,偏殿之内,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吧。
他面色苍白,死气沉沉,躺在那里,就跟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一般。
宫女们垂目静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殿下刚刚来过一回,任谁都能感觉出他身上强烈的怒意,几乎可冰冻三尺。
魏总管也来交代过,让她们小心看护榻上的男子,若有个闪失,她们全都得跟着陪葬。
求求您了,苏小公子,您赶紧醒过来吧,奴婢们可还不想死呐。
宫女们在心中暗暗祈求,好似那祈求真的灵验,榻上男子,竟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