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瑨撩袍坐在她身侧,托着她的手看了看,“还疼不疼?”
姬瑶用鼻音“嗯”了一声。
“下次一定注意,行时不要那么鲁莽,受伤还是得自己疼。”
“知道了,别再训朕了,你这一路都说多少次了?”姬瑶嘴巴一撅,“也不知道心疼朕……”
秦瑨噤声不言。
若没有心疼,他才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须臾,他唇畔嗟叹:“晚上还能去参加宴席吗?”
“必须去呀!”姬瑶登时来了精神,坐直身道:“这次刘槊大破胡耶汗部,田将军可高兴了,专门找来了漂亮的回鹘舞姬,据说各个都是艳冠群芳,朕不得去看看嘛!”
“舞姬?”秦瑨沉下脸,“臣怎么不知道?”
“那个……”姬瑶支支吾吾。
找舞姬的事是她偷偷给田裕提的,谁曾想田裕人还怪好嘞,直接大包大揽了。
这会子姬瑶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她怎么一个不经意就把田将军给卖了呢……
眼见姬瑶迟迟不开口,秦瑨心里大概有了底,冷冷一哂:“好啊,陛下都腐蚀到田将军那里去了,真厉害。”
“哪里。”姬瑶神情讪讪,“田将军是好人,毕竟是给刘槊庆功嘛……”
庆功是假。
供陛下玩乐才是真。
秦瑨看破不说破,伸手掸了掸衣袖,“算了,陛下好好玩吧,注意手,晚上别喊疼就好。”
姬瑶本以为秦瑨会深究此事,没想到他竟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这些时日,他的脾气似乎好了不少……
如是想着,姬瑶望着秦瑨粲然一笑:“不疼不疼,只要瑨郎心疼朕,朕的手就一点都不疼了。”
还真会花言巧语……
秦瑨没奈何的睨她一眼,胸口那点烦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
入夜后,酒席大开,来的皆是秦瑨的贴己。
田裕手下副将刘槊,这次借巡查之名大破胡耶汗部,将所有在边境异常活动的军士全部俘虏。严刑逼问下,对方很快吐出目的,原是收了中原商队的银钱和部分武器,只让他们在边境小做样子就好。
胡耶汗部本以为捡了便宜,演演戏就好,不曾想却牵扯进了盛朝权势争夺的漩涡,陇右军竟然与其动了真格。
所谓的中原商队,肯定是宁王派来试探的搅屎棍。
只是宁王没想到,胡耶汗部早就不似从前,对付他们,陇右军根本无需大动干戈。
这次刘槊立下大功,田裕作为上峰自是红光满面,特意从鄯州梨园叫来了乐师。
此时此刻,顺天楼里幔帐纷飞,高台之上奏起金鸣玉震的曲乐。
混着气势澎湃的胡鼓,身材曼妙的舞姬穿着纱衣上场,踏着热烈奔放的舞步,霎时间便将气氛带动起来。
姬瑶身着朱红曳地裙,面施粉脂,极为耀目的坐在正首位,一手托着酒杯,一手顺着欢快的节奏轻点桌案。
她喜欢热闹,看的不亦乐乎,没一会儿就和众将士们下了几盅。
席间酒香四溢,满厅珠翠玉动。
田裕和高逊对着舞姬们品头论足,而秦瑨坐在姬瑶一旁,压根都没看几眼舞蹈。
他斟酌一番,凑到姬瑶耳畔,好心道:“这是淮南的竹烧酒,少喝一些,待会吹风会上头的。”
“唔,好。”
姬瑶应得爽快,然而目光却落在张桃儿身上,酒盅就抵在她的唇边。
张桃儿坐在尾侧,大剌剌朝她敬酒。
不多时,这杯酒就在秦瑨的眼皮子底下灌进了姬瑶的肚子里。
如此光景把秦瑨气笑了。
他坐直身,索性不再去管。
有的人横竖不听劝,非得撞了南墙才回头。
那就尊重他人命运吧,大不了把她给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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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如是想着,秦瑨放下心头顾虑,紧跟着喝了几盅酒,垂首摆弄起蹀躞。
他一向不喜欢觥杯交错的场合,每每坐着,总像在受罪。
不多时,鼓点激昂起来。
八位舞姬踩着节奏,自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登上高台,一下子令在场人咂舌。
这几位舞姬竟是男儿身,上面不着寸缕,只斜着缠了一道藕色纱巾,各个殊色艳丽,腰比水蛇还要软,那叫一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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