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后的那个男人有些分外独特了，比旁人都矮了一截，竟然是坐在轮椅上，顾莘手里还抓着数据线，错愕得看着那人的腿脚，他惊诧后回过神，视线和轮椅上的那个男人对上。
那视线太过冰冷，顾莘一瞬间觉得背后发凉。不过那人很快就转过脸，一言不发得转着轮椅坐到了主位。
坐在这个位置的，相比就是那位蒋先生。蒋时言，青山资本中国区高级合伙人。
按道理来说，顾莘等人是没有资格直接面对蒋时言做Pitch的，不过顾莘他们的商业概念是在蒋时言的绝对专业领域，所以他才会亲自出席。
顾莘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一时间又是紧张又是羞愧，心里凉了半截。徐谦以为他紧张，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随后又有几个人进来落座，最开始进来的那位女士落坐在蒋时言身边，笑着冲他们说，“开始吧，让我们听听你们有什么好点子。”
顾莘勉强收拾心情，露出一张难以挑剔的笑脸，开始了他的演讲。
顾莘和徐谦在大学的时候，合伙开了一家买宠物用品的网店。在学IT的徐谦加入之后，三个做了一个独立的电商平台，并在两年前接受了来自天使投资人的投资。不过他们势单力薄，在主流电商的夹击下难以维持，需要寻求来自风投的进一步融资来把网站做大。
顾莘他们决定这次打感情牌，毕竟他们financials的数据的确是不够看的。三个喜爱小动物的年轻人，想做一个独立的宠物用品的网站。不仅仅是买卖交易，更多的是给大家一个交流爱宠的平台。
这张牌打得很悬，毕竟资本世界，利益至上。
顾莘结束之后，没有人提问，似乎都等着轮椅上的那位开口。
蒋时言手里捏着一根笔，他神色冷淡，青茬一般的圆寸衬着他过分深邃的眉眼，长相凶悍又冷硬。
顾莘三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把ppt回到第十七页。”蒋时言开口道，声音一如预料到的低沉粗粝。
顾莘赶忙翻了回去，第十七页是对网站今后十年财务方面的预测。顾莘‘避重就轻’得仅仅在这页上停留了一分钟，没想到蒋时言竟然把页数记得这么清楚。
蒋时言抬头，打开了手里的红外笔，指出了图表中的几个数据。点击率的增长预测，从点击率到真实交易转化率预测，和单笔交易增长率预测。
“这些，”蒋时言问道，“都是哪来的。”
他没等顾莘回答，又指了指另一组数据，对于进入壁垒的相关分析。
“过分乐观了。”蒋时言关上了红外笔，做下最后的结论，“我不是来听你们讲童话故事的。”
顾莘三个当场就蒙了。下不来台四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个Pitch，别家都是客气得奉承几句，然后在邮件里才表明拒绝。没想到蒋时言这么直白，像是直接一巴掌打在他们脸上。
顾莘一张俊脸羞得涨红，他头昏脑涨得听着徐谦还算体面得表示感谢，然后紧紧得抱着自己的笔电，被秘书小姐送走了，如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不过截然不同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
第2章第2章
顾莘徐谦三人如同战败的公鸡，连聚餐都没心情，直接各回各家。
顾莘一头倒在床上想睡上一觉，可脑海里反复闪现他和蒋时言见面的那一幕。他毫不尊重得盯着人家的腿看，还有蒋时言那双冷漠的黑眸。
“啊啊啊啊啊啊！”顾莘一边锤床，一边疯狂得大吼。他总有一种感觉，实际真正毁掉Pitch的不是他们的那些数据，而是他无礼又好奇的打量。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玻璃心啊……”顾莘觉得委屈，可他想了想，又觉得实际是自己的错，心里涌上一股愧疚，他低声念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一直到凌晨时分也睡不着，一天几乎水米未进，胃里难受得厉害，母亲打来电话关心他今天的情况，他敷衍着嗯嗯啊啊得瞒过去了。
顾妈妈听出来儿子的情绪低落，心疼道，“宝宝，你要不让你爸给你投钱吧。你这么辛苦，妈妈心疼……”
顾莘听得鼻尖发酸，不过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