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20年12月24日，平安夜。
“黄先生下了直播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今天平安夜，黄闻嘉被推到直播间卖手机。也不怪他，2020年搵食艰难，普通KOL带货已经不够了，要各行各业的大佬们纷纷“下海”才行，能说会道是一回是，能卖出去又另外是一回事。
是九亿少女的理想型长相的话，另其说。
一开始黄闻嘉的直播间排队只是科技发烧友，还有基盛电子实力粉丝。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网友，发了个帖子说黄闻嘉好帅，贴了360度随便怎么截都没有死角的截图。好了，最后来了一群看脸的人。
不过是很麻烦，公关组也加入了混战。
黄闻嘉真专注着评论，毕竟这都快结束了。有点小失望：“和我爱人通个电话。”
“哇哦，好像今天的观众不介意在直播间吃狗粮。”主持人cue热点，觉得这个小小要求就像是演唱会的安可环节。
黄闻嘉转着手机，“我想不太需要。如果这样能让今天的直播间更显人气的话，我想需要先征得我爱人的同意。”
这时连着叁条评论跳出：“黄老师，我可以的！”很快被吃狗粮的评论刷下去。
主持人问：“黄先生，做什么事情都要通过太太的同意吗？”
“也不全是。”黄闻嘉手托着腮，手指掩着嘴角的深度，凝着半秒放下手，“不过我爱人的意见很重要，我得先尊重她。”
主持人只能说，黄先生，你的狗粮果然是猝不及防。
下了直播间，黄闻嘉正在擦淡妆，助理就递给他电话，说是Cass。
“喂~”一听打电话的人应该才是下班。毕竟混音中还是满街Santa baby的音乐。
“没开车？”黄闻嘉正在穿外套，“这回儿好打车吗？”
“还行吧，师傅已经接单了。”成弈带着口罩，裹着厚厚的围巾，正在路口等车，“你刚为什么不打给我？”
黄闻嘉正朝地下停车场去，“热度已经够了，适可而止啊，成弈。”
“嘿嘿，你好聪明，怎么知道是我发的帖子。”成弈站在路灯下，口罩都包不下她傻傻的笑，“我就是看你直男直播间很惨，你懂吗？你首次直播UV不能就那么点儿，万一哪个平台统计数据，你要是垫底，我很没有面子。”
“哦。”黄闻嘉进车后，摸了摸身旁座椅上的小盒子，问电话那头的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
“这不能怪我啊。成都这会儿情况太特殊了，我要是为了过圣诞节飞回来一趟，我前后隔离二十八天，我上哪儿吃饭啊？”成弈的车来了，她也钻进了暖车里，“我跟你讲哦，今天一一小朋友和我视频，一开口就是，彤彤，平安夜快乐。你猜下一句是什么？”
“是什么？”
“她下一句可怜巴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儿啊，姑姑带我做了姜饼人给你，我不能让他坏了啊。”成弈捏了捏口罩角，“我当时就好愧疚的，其实我也很想飞回来看你们哎。”
“你怎么解释的？”
“我就说，彤彤还没赚到买回来机票的钱。”
“你缺心眼儿吧？这样逗她。”黄闻嘉指尖转着小蝴蝶结，“她肯定说找她姑姑借钱给你买机票。”
“不是的！”成弈几乎要在后座跳起来，力证黄闻嘉猜错了，“她说她拿去年你给她的压岁钱，给我买机票。”
“好吧。”黄闻嘉无奈扶额头，“你们教得好。”
一直磕天，到成弈回家洗澡前。
“洗漱完早点休息。希望明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能陪你过。”
“黄老师，你知道梁静茹的《分手快乐》里面有句歌词和全篇不搭配，是那一句吗？”
“哪一句？”
“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成弈贴着话筒唱得好小声，不过挂线之前画风突转：“我觉得你今天直播还是不错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后半场，进来那么多带流量的妹子，你怎么就不变通讲一下拍照相关的功能呢，对吧？”
“对。”黄闻嘉又说，“对，你说得都对。”
成弈后来在迷迷糊糊的睡意中，被人抱醒。都在怀里了，才知道警惕。一睁开铜铃眼把人使劲往外推，确定是黄闻嘉，一脸懵逼，“你干嘛？”
“我靠，我抱你睡觉啊。”他就开了个小夜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刚从被窝里面捞出来，连撒在脸上小细发都是带着暖意，全脸粉红粉红。
“你跑过来干嘛？”成弈踢了他一脚，“你回去要被隔离21天，不上班啦？”
“黄一一拿你给她的压岁包给我买了张机票，要我飞过来陪你过圣诞。”黄闻嘉小腿套在成弈小腿上，把人圈在自己怀里问，“这个理由行不行啊？”
“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地哭一下？”成弈眼角开始沁润，“哎呀，你这样很烦哎，总是打破规则。”
“打破了也是平衡的。”黄闻嘉去捏她耳朵，成弈朝他怀里拱了拱两下子，“关灯，睡觉，明天都是打工人。”
又追加了一句，“圣诞快乐。”
成弈在被窝里眼睛偷笑成一条小缝，他还是说话算数。
“圣诞快乐，黄老师。”成弈掰着他的脸，说着四川话：“来，啵儿一个嘛。”
成弈和黄艾嘉入股的买手平台今年6月在成都落户线下体验店，顺理成章在这边呆了近小半年。她本来就操着一口南普，有时候平舌和翘舌会打结，刚好不？四川话就展现了她的语言天分，比如，黄老思~我好想你哦~你次饭了不？
#2
12月25日，圣诞节，早晨。
“等下想吃什么？”
成弈靠在洗漱台边给黄闻嘉刮着胡子。黄闻嘉扶着她的腰，时不时弱弱地掐两下检查最近掉了多少肉。脖子倒是很配合，全人工自动体验全方位剃须享受。
“家里有什么？”黄闻嘉问她。
眼下的人不说话，好像是把自己的精力都集中在帮他剃胡子这件事上。
“你说你一天到晚一个人都过些什么日子？”黄闻嘉配合着抬下巴，眼睛微微眯起，好言好语从齿缝中透出，“我说找个阿姨，你说习惯一个人住了，住的好家里冰箱连速食都不准备？”
“哎呀，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啊。”成弈收尾最后一笔，赶紧拿着热毛巾往他嘴上捂，从他撑在自己身旁的双臂下逃出来，“去吃你公司的食堂吧。”
“唉唉唉。”黄闻嘉一把搂住她的腰把人半空捞回怀里，下巴陷进她颈窝里深深吸了口小茉莉混杂玫瑰的馨香，“晚上想吃什么？”
成弈看着镜子里黏在自己身上的人，反手去揪他的耳朵。黄闻嘉耳朵有一点点招风，成弈嘲他“黄图图”。嘟着嘴对着镜子里的人卖萌，“你随便做吧，我再象征性地煮点红酒吧。”
“随便这道题，好难。”黄闻嘉耷拉着脑袋指尖在她耳根后慢慢磨，“你买包的时候怎么不说随便呢？有人追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随便呢？”
#3
晚上接近7点的样子，成弈从太古里出来。就看到这人抱着两杯奶茶站在斑马线对面。人倒不哆嗦，站得老直来着，口罩和羽绒服的连帽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剩下一双眼睛，半举着奶茶示意，“bilibili，Cass。”
成弈在纱帽街的路牌下，看着对面完全脱离潮流的朴实人，双手过头顶歪着身子韩式隔空比心。
“你排队排了多久啊？”成弈也只露出一双一眼，两人不拿奶茶的那只手在他羽绒服包里腻歪，他就喜欢拿大拇指在她无名指上摩挲来摸索去的。
成都12月才开始落银杏叶，那双Angel Chen从Gi一路蹦跳到了Hers门口。
“忘了，是挺久的，反正我在听报告。”这人吸管从口罩下支入，给自己个台面下，“也就涂了个新鲜感而已。”
“哦嚯嚯嚯。”成弈已经把成都人老娘最炸（diao）的性子学会了，“也是也是，涂个新鲜感。”
“你还真入乡随俗脱胎换骨了。”黄闻嘉半侧着脸拿那双眼睛警告，“别太傲娇。”
“不，你晓不晓得，为什么四川男人都很幸福？因为他们都是耙耳朵。”成弈直接从他包里面抽回了自己的手，假装自顾自朝前面走。
#4
“我的天，你是橙子放多了吧？”黄闻嘉喝了口她煮好的红酒，酸地五官拧成一块。
“太烫了吧？”成弈半翕张嘴，心虚，可能刚刚是真的放多了？她其实手动多放了几片干柠檬。
“你自己来试一试，煮的时候不尝尝？”黄闻嘉放下半杯，把半小锅酒往灶台上放，等煮热朝里面添蜂蜜，切着苹果片往里面倒。
“能不能走心一点啊，小朋友。”黄闻嘉往杯子里盛了点，自己抿了口，觉得温度还行就往成弈嘴边送。
成弈喝了口，卖力点头讲，“我知道，你不仅走心了，还走肾了。”她把黄闻嘉空着的手往他身上勃起的那处挪，自己掂了掂淡沉沉的蛋蛋就朝浴室逃去。
“准备看什么？”成弈洗漱出来裹着厚厚的小飞象睡衣。双11百万补贴薅羊毛薅来的。她看这墙上被刷过的一张张海报，环抱着他问：“我们看《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好不好？”
“也行。”黄闻嘉帮她带上睡衣的帽子，“我去洗漱。”
成弈窝在沙发上，一口气闷了自己一杯。然后蹑手蹑脚打开冰箱，倒了杯伏特加冲维他红茶。“妈呀，好冷。”舒缓了一下胸口又若无其事回到客厅继续看电影。
“喝了多少？”黄闻嘉问她。白衬衫，夏日的午后，海边的浪花，沉佳宜的小酒窝都打在成弈的脸上。
成弈伸出手比了个“叁”，然后拍拍旁边的Duffy抱枕，示意坐到一起。
“怎么想看这个？”黄闻嘉捏了捏她的白瓷脸。
成弈挑着黄闻嘉的手指玩，“我第一次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是高叁的圣诞节。那个时候英语老师讲，Maybe first love is power，现在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对吗？”
这时画面正好切到柯景腾对沉佳宜说，沉佳宜你超正点，哭起来也超正的。
“成弈，你超正的！”黄闻嘉的手急着往她脖子上探。
“是吗？”她拉着小灰象的耳朵遮住自己的眼睛避开问黄闻嘉，“你应该不知道我今晚到底有多正？”
“多正？”
黄闻嘉擒住她两只手腕，拉开今晚一直放着烟火的眼睛，在徐徐展开的画面中，合着她嘴里渡出的果香和酒气一并卡掉接下来的台词。
什么鬼睡衣？竟然可以这么厚？黄闻嘉一时之间摸不全她的肌肤，下体又绷紧了好几个度。只好跟抱熊一样把人往自己腿上带。
就只吸了两下她的下唇，黄闻嘉的手机开始震动。成弈揪着自己的领口，幸运逃过刚那个快让自己溺亡的吻，合着脸上刚浮上来的酒气，轻轻地叹了一声。
“爸爸，你为什么不带我看彤彤啊，姑姑说你陪彤彤过圣诞了！”黄一一连环call来只是表示自己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