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的名字虽然被封住了,可是那潇洒的笔体带着一股天生的桀骜不驯,将一字不错的答案洋洋洒洒地洒落在纸面上。
字体有几分眼熟,云凛想了想,从胸口的兜里取出皮夹子,在一个小夹层里抽出了一张纸条。
那纸条上面还有痕迹,看得出来原来是卷在什么东西上面,后来被展平了,小纸条上写着
「我猜你早上一定没吃饭,所以这个是贿赂教授的重金,乖吃一口,别低血糖了。」
笔力遒劲,年轻里带着一股桀骜。
这是沈颂塞给他棒棒糖的时候,上面卷的纸条,而这张纸条上的字迹,和这份卷子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这份大概率就是沈颂的卷子了。
想起中午自己节节溃败的一幕,云凛推了推眼镜,更加仔细的阅起卷子来。
卷子上不光字体漂亮,那答出的题目更是漂亮,一大片红色的对勾,竟然在分析题目洋洋洒洒一百来字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好的批注,看得出判卷老师也是赏心悦目。
云凛这个人严苛,不光是因为沈颂中午激了他,还因为他本就强调公允,哪怕是和他认识的人,他也铁面无私,更何况沈颂。
更要严格。
他开始逐字逐句地看沈颂答出的每一道题,竟然找不出错漏,一个本科生,仅仅靠自学就已经可以打赢一大把的研究生,实属不易。
纵览今天看过的卷子,搞不好沈颂真的会是第一名
他行的端坐的正,总也不可能给沈颂答得对的卷子上鸡蛋里挑骨头,只能皱着眉头盖下了一个刻着自己姓名的小小方章,将自己的名字印在了那个封住姓名的旁边。
判完卷子,还有第三轮的机器扫描,这就不是云凛的工作了。
他嘱咐了两句,就拎着公文包离开。
果然不出所料,出了院办楼就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漫天的星星闪着光,拉长了一道孤影。
云凛叹了口气,刚紧了紧衣襟,走出了两步,感受到肩头有温暖的衣物披了上来。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沈颂笑得呲出一对小虎牙的笑颜,哥哥你改完卷子啦?
云凛一挑眉,倒没有拨开肩膀上的衣服,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你啊!沈颂回答的理直气壮的,你这么漂亮我怕有人打你主意。
云凛不是什么娇滴滴的Oga,也不是时时刻刻需要人保护,他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夜里还能有人把他挟持了不成?
你有空还是学着说两句正经话。
沈颂笑眯眯地,也不在乎被云凛揶揄,反倒是暗夜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直接揽着云凛的肩头,就像搂着自己老婆似的那么自然,走了,咱回家了。
这里好歹是京大,不是临市,在临市可以容忍他,在这里怎么还这么大胆!
虽说九十点了,院办这边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可哪怕是这会没人,谁知道过一会有没有人过来,撞见怎么得了。
云凛一把拍开了沈颂的手,注意点场合!然后,快步走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沈颂巴巴地赶上来,委委屈屈地说:还是出差好,出差你都让我搂你在路上走的,回来了你就不给我搂了。
废话!云凛乜斜他一眼,这里是京大,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沈颂笑嘻嘻地,笑得一脸欠扁,我怎么有种地下情的感觉?
我说了,云凛走在路上,气得胸口起伏了几下,有空去学几句正经人说的话。
是是是,沈颂迈着大长腿一步不错地跟着,我说错话啦,我毕竟没有追到哥哥,等哥哥愿意和我公开,哪怕是对外说我是同人文里那个受,我也愿意风风光光地承认。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直系师生,不怕公开!而且如果我进了项目组,你顶多算我上司,哎呀被顶头上司绑在实验室里想想就更刺激呢!
这更不像人说的话了!
云凛都不想理他,越走越快了些,以后不要来接我。
那怎么行,哥哥这么漂亮我怎么放心让你走夜路呢?沈颂说着,回身瞪了一眼黑梭梭的暗夜,然后举步追了上去,我要24小时贴身保护哥哥啊!
回了宿舍楼,看门大爷似乎已经认识了沈颂,进进出出都不拦他了。
云凛耳根倒有点红,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思绪万千间,两个人就已经到了宿舍门前,沈颂从兜里掏出了钥匙,递到云凛面前。
你开还是我开?
云凛捏着钥匙头就把这把银色钥匙捏到了自己手中,沈颂的手指倒是一点没挨着。
沈颂没忍住笑出了一声气音,被云凛瞪了一眼然后乖顺地闭了嘴。
云凛捏着钥匙打开门,刚一打开,一道白影就从他脚下蹿了出去,反应过来以后,云凛才意识到是雪球跑了出去。
喵呜喵呜!雪球凄惨地叫着,仿佛屋子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疯了似的逃窜。
慌不择路,推翻了走廊上的拖把和水桶,水桶倒了,拖把也翻打在地,叮呤咣啷发出一阵巨响。
许多住在宿舍的老师被声音惊动,开门出来,看见云凛愣在那里,都忍不住问问情况。
诶呀,什么声音?
诶?云教授,这是怎么了?
索性这一层住的老师行政级别都不低,人数也不多,此刻出来的也就五六个。
这是云教授您的猫吧?我帮您抓回来。有个老师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心崇拜云凛,这个时候就想表现一下自己,于是上去抓猫,哪知道雪球不是什么人都碰的了的,反倒是被吓得爬到了更高。
几跳几跃蹦了好几个地方,喵喵叫着就是不下来。
一时之间,一个楼层的人都开始帮忙抓猫。
这一些变化太快,云凛怔怔地看着一切发生,然后他定了定心神,走上前来,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
我来抓它。
沈颂本来蹲在房门口,这才站起来,还往兜里揣了什么东西。
云教授,还是我来吧。
沈颂走上前去,拦住了一个用扫把捅猫的人,他也不是很大声,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将顶灯下面的一块地方让给了他。
雪球落在了吊灯上,本来吊灯已经开了一晚上,灯罩有些发烫,烫得雪球粉嫩的小爪爪来回挪动,但是它胆小,不敢下来。
沈颂在吊灯下面,展开了手臂,来,雪球,跳下来,我接着你。
雪球其他人不认识,沈颂总是认识的。
它挪了挪小爪爪,调整好了角度,飞身一跃,就跳入了沈颂的怀抱。
沈颂捂住了他的小脑袋,雪球像是受伤的小孩似的往沈颂怀里钻,一边钻还一边喵喵地发着委屈。
沈颂顺着它的毛,和一旁瞠目结舌的老师笑道:我经常帮云教授喂喂猫,它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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