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突然提及杜如良,高元昊的心不自觉地一跳,却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误会?父皇是说他还会把儿臣当做凶手?可是当时他不是……”
“没错,当时他的确改口说可能是一场误会。”高灵诺点了点头,却跟着一声冷笑,“但是朕越想越觉得他未必就完全相信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毕竟你也有杀杜映菱的动机。所以朕担心他之所以改口就是为了稳住咱们,背后或许会有其他的动作。”
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高元昊立刻吃了一惊:“其他的动作?父皇指什么?难道他还敢对儿臣下手不成?”
“明里当然不敢,暗地里就很难说了。你别忘了,杜如良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高灵诺依然冷笑,目光又阴沉了几分,“所以如今咱们必须想个法子安抚住他,让他没有理由和机会动手。”
也知道杜如良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高元昊不自觉地点头:“还是父皇考虑得周全,只是怎样才能安抚住他呢?”
高灵诺看着他,沉吟着开口:“其实你来之前朕正在考虑这件事,朕想来想去,最好的法子还是找人代替杜映菱,而这个人必须得出身左丞相府。”
高元昊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父皇是说,让儿臣娶杜如良其他的女儿,并且立她为太子妃?”
“没错,这是最好的法子。”高灵诺点了点头,“杜如良膝下的女儿本就不止杜映菱一个,而且有不少已到了适婚之龄。只要太子正妃还是他的女儿,朕想他就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
闻听此言高元昊简直是又气又急,再娶杜如良其他的女儿为太子妃,这不是打跑一只虎又来一只狼吗?不圆房,肯定容易惹人怀疑,若是圆房,一切岂不全都暴露了?
“怎么,你不愿意?”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样子,高灵诺便冷笑了一声,“莫非你有更好的法子?”
“儿臣不敢。”高元昊立刻收摄心神,小心应对,“儿臣只是在想,有那个必要吗?又不是儿臣害了杜映菱,杜如良若果真在背后搞什么动作,岂不跟谋逆没有两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杜如良在朝中牵连甚广,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所以咱们不得不防。”高灵诺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更何况朕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如今正是巫玛帝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也是用人之际,咱们拉拢还来不及,岂能将一个如此有力的助手推到敌人的身边去?那不是自取灭亡吗?所以如今能安抚就安抚,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所谓。”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高元昊当然不会表示反对,可是现在……
暗中咬了咬牙,他依然试图让高灵诺改变主意:“可是父皇,若是如此一来,杜如良会不会因为看得出咱们现在全都仰仗着他而越发无法无天,反而要骑到咱们的头上来?”
高灵诺摇了摇头:“杜如良没那么傻,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朕会派人传旨给杜如良,等杜映菱的事情结束之后,便选他其他的女儿为太子妃。”
杜如良急了:“父皇……”
“不必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高灵诺一挥手打断了他,“朕知道你对杜如良的女儿很反感,但为了巫玛帝国,再反感你也得忍着。”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高元昊还能怎样,只得忍住气施了一礼:“是,儿臣谨遵父皇吩咐。”
离开御书房回到寝宫,高元昊越想越是心烦意乱,更重要的是担心事情败露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一旦让新的太子妃看出问题,他必定会联想到杜映菱死得蹊跷,到那时……
所以在那之前,必须不动声色地告诉所有人,他高元昊一切正常,哪里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这一点光凭他自己说不行,必须有旁人加以证明,这个旁人……
对了,就是她,姚绮梅。
说起来,自从进宫之后姚绮梅这日子过的可真够清静的,清静到到现在为止还不曾见到高元昊出现在她的寝宫。
要说半句怨言也没有,那自然绝不可能。尽管并不曾刻意打听,她也知道高元昊从来不在杜映菱的寝宫中过夜,但那也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仇恨,为何太子连她也不愿意见呢?
虽然不曾指望着太子专宠自己一人,但若如此孤孤单单地直到终老,到死都连太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沾不到,是不是太惨了点儿?
转眼又是暮色降临,一切仍然与从前一模一样,看着桌上几道还算精致的小菜,姚绮梅不由苦笑一声叹了口气:看来今夜又要独自一人无眠到天亮了。
谁知就在她兴致缺缺地拿起筷子,准备勉强吃几口填填肚子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通传:“太子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