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坞:“.........”
他就知道,许灵卿压根就不是什么清纯柔弱小白兔。
当初系统要求江雪坞被逼婚的时候,江雪坞本来打算先和表面情侣的许轩亭分手,然后再象征性地买醉一下,接着答应。
谁料许灵卿这个变态竟直接趁他醉酒,将他绑起来关进地下室,还给他下药,气的江雪坞好几天没理他,也不松口,日后虽然两人已经结婚,但江雪坞但凡看到“契约婚姻”这几个字眼,都能不爽好几天。
“我知道你讨厌契婚,这么多年,心里想的人也一直是哥哥。”许灵卿摸了摸发烫的腺体,垂下眼尾:“把我当替身也好,不爱我也好,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我现在身上好疼,想对你做什么都做不了,你想走就走好了。”
他说这话时头埋的愈低,日光透过玻璃车窗,斜斜打在他的肩膀上,使他的身形大半隐在黑暗里,无端看上去有些落寞。
江雪坞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轻啧一声。
心道既然想让我走就直说好了,一边嚷着疼一边又用余光偷觑他的脸色做什么?
事已至此,江雪坞……江雪坞还能怎么办呢……
黑化度是他硬刷上去的,对方现在变成这副模样也都是因为他。
许灵卿的好坏善恶尽数系在江雪坞一人身上。
江雪坞甚至毫不怀疑许灵卿说的“在他死后要随他一起死”是真话。
江雪坞的心莫名有些酸胀,像爆开的成熟的浆果,滋味实在难言,末了只轻叹了一口气:“下次还敢吗?”
许灵卿心头一紧,垂下漆黑的眼睫,没有说话,指尖轻搓衣角。
他能感受到的,那天晚上江雪坞很疼。
一定很疼。
不知等了多久,片刻后,江雪坞终于看见许灵卿动了,抬起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缓缓摇了摇头。
“不敢了……”
他哑着嗓子道:“不敢了……”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一个人,才会用这样极端且错误的方式。
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有意外晕倒,江雪坞一定会死。
江雪坞一定不会原谅他了。
思及此,许灵卿浑身一颤,像是一直绷紧的神经忽然断了,猛地上前抱住了江雪坞,滚烫的眼泪顺着江雪坞的衣领,在皮肤上留下点点湿热,语调带着浓重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他的嗓音又沉又哑,呜咽难言,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慌张委屈又无措。
江雪坞抱臂坐着没动,余光看向许灵卿,似面无表情,眉眼下压,无声流露出些许淡漠。
许灵卿见此,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他不该有所期待的。
许灵卿茫然的瞳孔中逐渐浮现出自己父亲决绝离开许家的背影,抿紧双唇,脸色白的吓人。
没有人要他了……
爸爸不要他,母亲也不要他,现在连江雪坞都不要他了……
许灵卿垂下头,慢慢地松开江雪坞的衣领。他开始神经质地整理皱起的一小角布料,一遍一遍,近乎麻木地想着:
不过是像以前那样,习惯一个人就好了……只要习惯,总能熬过去的……
正胡思乱想间,许灵卿的额头上忽落下一点温热。
像冬日的炉火般温暖。
许灵卿浑身一颤,茫然地睁大眼,下一秒就被江雪坞攥住了手腕,按回座位。
江雪坞本来本着“让他哭才能长记性”的想法,却终是不忍,探过身,手背贴在许灵卿的额头,抬眼看向对方,试了试温度,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昨晚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你的道歉,我勉强收下了。”
许灵卿愣住了,眼角还挂着泪珠,欲落不落:“……”
江雪坞最看不得许灵卿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胡乱擦了一下许灵卿的眼泪,哭笑不得:“你哭个什么劲啊?”
说完,江雪坞替许灵卿扣好安全带,方向盘一打去了医院:“先带你去买点消炎的药再说。”
许灵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结结巴巴道:“你不恨我么?我对你......…”
“我说了,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江雪坞平静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若你下次依然这么对我,也是我自己愿意把命交到你手上,与你无关。”
许灵卿双眼红红:“你这算是可怜我吗……”
江雪坞一踩油门,心道都是自己作死惯出来的,睨了许灵卿一眼:“我从不可怜任何人。”
只是独独对你有所亏欠而已。
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江雪坞不愿意多想。
许灵卿闻言一呆:“..........什么意思?”
江雪坞看了一眼许灵卿的脖子,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自己想。”
许灵卿:“..........”
他看着江雪坞专心开车的侧脸,久久不能言语,心中像是落了什么东西,柔软温暖,悄然生根发芽,迎风肆意生长。
江雪坞将许灵卿送到医院,拿了消肿的药一外还不放心,总觉得许灵卿今天的体温不太正常,逼着他去检查了一下身体,得到的结果是自己的身体患有筑巢汛期综合征,具体表现是会在深度标记后会对自己的omega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变得极其黏人,以至于一天不见到自家omega就会神志不清,陷入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