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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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口村红霞晚映,倦鸟归巢,一道长长的身影,拖著沉重的步伐,缓步迈向前方一处小屋,屋前一株梅树枯著枝桠,让人感到沧寂的落寞。杭启梅抬起低垂的头,疲惫的脸色终于露出淡淡欣喜。爹、娘!小梅回来了看着熟悉的乡景,杭启梅的心中感慨万千,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也不知道她的爹娘这些日子以来过得还好吗?那些流离的生活,都快让她忘了有家的感觉是什么。在剑云亦说要赶她走的那时,杭启梅想了许多,既然他都已决定不要她了,她又能说些什么?所以她离开了剑府,回到她所熟悉的地方,她打算在这里重新开始,忘了剑云亦,忘了他那些伤人的话。杭启梅走进那间略显残破的小屋,简陋的方厅之中,不曾看见半个人影,正当她要出声喊话之际,右侧门幕后传来了低切的对语。“老伴,你要好好振作啊!”杭父辛酸地望着妻子。“是我拖累了你咳”躺在床上的杭母,卧病已久,显得憔悴不堪。“我没用,没钱请大夫替你看病,是我对不起你”他们连三餐都吃不饱了,又怎会有钱去请大夫来医治呢?所以杭母的病只有一拖再拖了。杭母欲坐起身,杭父急忙将她扶靠在床。“我的病,就算请大夫来也是好不了的。”杭母哀伤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念小梅,如果她还活著就好了,你也不会病得那么严重。”杭父同样也感到伤心。自从去年“河神祭”他们的女儿落水身亡之后,他的妻子就开始生病,至今仍无起色,他为了照顾她,自己也消瘦了不少。“爹、娘——”杭启梅掀开布帘,泪流满面地奔向双亲面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没想到娘为了自己,居然生了重病。“小梅?我没有看错吧?你真的是小梅吗?”杭母难以相信眼前出现的人影,竟然就是思念多时的女儿。“真的是我,是你们的女儿小梅呐!我回来你们身边了”“小梅,你没死?你居然还活著?”杭母紧握著杭启梅的双手,整个人还处于这莫大的惊喜之中,不知如何反应。“一位好心的公子救了我,所以我才会没事。”杭启梅轻描淡写地说出她被救起的经过,却刻意不提起剑云亦的名字,以及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不愿提起,是怕想起剑云亦时心底会难过,她怕她真的会哭出来!“太好了!真是上天保佑,我们家小梅平安无事!”杭父双手合十,激动地感谢苍天,让他们的女儿又重回到他们身边。杭启梅一家人终于团聚,三人不禁相拥而泣,互诉离情。住在杭家对面的李大娘刚好路过杭家门口,却听见了杭家传出的谈话声及喜泣声,不禁纳闷地走进杭家,想一瞧究竟。“你你没死?”看见眼前活生生的杭启梅,李大娘惊讶地傻了眼,却在下一秒紧张地冲出了杭家大门。杭家三人不晓得李大娘为何如此反应,谁知才过了没多久,李大娘随即找来村长及其他村民纷纷来到杭启梅家中。“把她给我带走——”村长一声令下,众人围住惊愕中的杭启梅,强行将她带走。“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小梅!”杭父紧紧拉住硬是被众人拖走的杭启梅,可是却依旧阻止不了他们。一行人簇拥著杭启梅离开。“不要带走她!把小梅还给我、把小梅还给我”杭母心急地从床上跌落下来,她撑著孱弱的身子,想追回远去的人群,杭父见状连忙前去扶她。“老伴,快点!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带走小梅,我们不能再失去她!”杭母激动地哭了出来,她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女儿的痛苦,那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她的心上啃咬著一般,让她痛不欲生。“好,我们一起去”杭父搀著虚弱的妻子,在后头努力地追赶。?同样的景象,又再次在杭启梅的眼前上演,那条泱泱大河依旧如狂龙般怒吼著,隆隆的水声一波波袭向河畔边的人群。平台底下群集的洛口村村民无一不恶狠狠地盯著杭启梅瞧,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众人眼底的那簇怒火更甚以往。“你这个妖女到底施了什么法术,居然能从河神的手中逃走,难道你想害死全村的人吗?”一名老汉忿怒地向她控诉。“你犯不著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企图博取我们大家的同情,上次居然会被你可怜的模样给骗了,这次我们不会再相信你了!”“是啊!你少假惺惺的了——”咒骂声始终在杭启梅的耳边旋绕不绝,有一名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更是不怕死地拾起一颗巴掌大的石子,奋力地往她身上掷去;那孩子的母亲见状,只是拉过他小心地护著,并没有阻止或责备孩子的打算。杭启梅因遭到石击痛得微微瑟缩,她看着眼前的情景,低声叹了口气,她已无心挂怀村人的忿怒及怨言,那些话语对她而言,早已经不具任何意义。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她现在心里想的却全是身在洛阳的那个人。不知道他还好吗杭启梅嘴角扯出淡淡苦笑,到了临死前刻,她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忘了剑云亦。她只是在逼自己,强迫自己忘了关于他的一切而已,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她的心会很痛很痛,痛到不能自已所以她离开剑云亦,选择回到家乡将他遗忘,谁知过了这么久,洛口村的村民们还是不肯轻易放过她。杭启梅的出现当然引起了不少议论,有人说她命大,也有人说是河神放过了她众说纷纭,而大部分的人则是认为——她没死,代表著河神尚未接受祭品,村里恐怕难逃一劫!所以在李大娘告知了所有人之后,村长立刻下令围住了杭启梅的家,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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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将她强行押走,还找道长选了个时辰,又一次将她带到石台之上。他们摘下了她的鞋,拉扯著赤脚的她,一路走到石台,此刻她那双白皙的小脚,早已染上鲜红的血渍,著实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可是她却始终咬著牙,努力忍著足下传来的疼痛。怨恨、忿怒、不满的仇视眼神不停地朝杭启梅身上投射而来,如利刃、如尖刺,深深地伤了她的心。杭启梅虚弱一笑,显出黯淡神色。她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待她的,她现在只是好想见到剑云亦最后一面那天她一声不响地离去,不知他会不会为她担心、着急?他还是误会她、不谅解她吗?想起过去的事,杭启梅心口还是隐隐作痛。是他不要她的,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痴痴地想着他?难道是她还在期待他来找她?期待他能发觉她对他的爱吗?只是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不是吗?那她还在牵挂什么?杭启梅颓丧地垂下双肩,没注意到有个身穿蓝道袍的人正向她走近。“这次你没话可说了吧!”依旧是蓄著一把山羊胡的道长,微微勾起了嘴角,阴冷地笑着。看这情形,现在不单是他想除掉她,所有洛口村的村民都不会放她一条生路的。“你应该知道,不论你再怎么抵抗都是没用的。”道长语气轻蔑。道长偏就不相信她的命这么硬死不了!逃过了上一次,这一次未必会这么好运!遇上他,算她倒霉!“我根本没想过要抵抗”杭启梅幽幽地开口。“你还打算继续欺骗村民们到何时?五年、十年?要到怎样的地步,你才会肯放过他们?”她曾向剑擎风他们提过,而剑大叔也认为这个道长绝非善类,诓骗了全村的人,现在她更可以确定这是真的。“放过他们?哪那么容易啊!”道长尖细的笑声,听来挺刺耳。“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的。”杭启梅语气虽然平淡,但听在道长的耳里却满含威胁的意味。“不用你来提醒我!”道长发怒地向她低吼。在远处,杭启梅的父母终于赶到了河边。“小梅、小梅!”他们俩声声呼唤著爱女。“走开!”他们两人来到台下,却被其他村民推挤,摔倒在地上。“求求你们把女儿还给我,我求求你们!咳、咳”杭母咳得厉害,却还是拚命地跪在地上乞求所有人。“娘,你没事吧?”杭启梅紧张地看着她的娘亲,她知道娘身有重病,实在禁不起这样一再折腾。“道长,求求你们,小梅已经为村子牺牲过一次了,这次请你们放过她、放过我的小梅吧!”杭母跪在地上,频频拭泪,杭父亦陪在其身侧,两个年纪加起来过百的夫妻跪在地上垂泪相拥,让人看了不免要掬把同情之泪。“你们来得正好,想救她,是吗?行,不过你们要先从这边跳下去!”道长指著河水,冷笑不已。他倒是要看看她的嘴会有多硬!他就不相信他这么做她还不会向他求饶。杭启梅捉住道士的衣襟,忿恨地向他吼道:“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件事跟我爹娘无关,你别伤害他们!”道长甩开杭启梅,虚情假意地说:“心疼啦?看你这模样,我真舍不得呢!”“这样好了,让你来决定,是要你死,还是你爹娘死?我都无所谓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哈哈哈——”“你这个臭道士,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你说什么!”她的话激得道长恼羞成怒。“你会有报应的,等著吧!”她咬牙切齿道。“好,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他随即向守在坛边的人下令。“村长,时辰已经到了,仪式开始!”他阴鸷的口气,让所有的村民吓了一大跳,他们从来不曾见过表情如此邪恶的道长,不由得让他们心生一股寒意。“道长,不需要先念咒告诉河神吗?”村长发觉道长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盯著杭启梅瞧,一点也不像他要开坛作法的样子,连忙开口问道。“不需要。”“那符水”他记得每次都有烧符让少女喝下的,道长曾说那是为求村民平安的传言信,是给河神看的,怎么这次却没这动作?“也不用了,还不赶快把她丢下去!”道长一声愤吼,态度颇为不耐。“是、是!”村长不敢违逆道长的意思,没多想他的反常所为何因。“动作还不快点!”村长招来两名大汉架住了杭启梅,往岸边拖去。

“还不快给我推下去——”道士的眼中只有报复的恨意。两名大汉抬起了杭启梅的身子,将她自石台高处掷出,想到上次被河水呛到的痛苦,杭启梅不由得害怕地紧闭起双眸。公子,梅儿与你永别了她睁开眼眷恋地看着世上最后一眼,剑云亦的模样却在此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她不禁失笑,她笑自己居然临死之前还忘不了他的样子杭启梅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刚才她不断地挣扎,耗费了太多精神,再加上她始终隐忍著脚上的伤痛,她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就这样昏迷了过去。就在杭启梅腾空的身子即将触水危急的那一刻,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水面,揽住其腰一跃而上。岸边的村民眼见杭启梅被救,无不又惊又气。救起启梅的人,正是快马奔至的剑云亦。“害死那么多名少女的人就是你吗?”剑云亦抱著已昏迷的杭启梅,走向石台上身穿道袍的那个道士。“你是谁?胆敢违抗河神的旨意,难道你不怕遭到报应吗?”这个人摆明了就是冲著他来的,他还会不清楚吗?道长面不改色地应付著剑云亦。“这位公子,祭河神乃本村之事,与你无关,请你将她还给我们,别插手管我们村子的事了。”村长好言好语地说道,他还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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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亦只是路过,恰巧遇上这件事,所以才会多事插手。“人,我救了;河神祭,到此为止!”剑云亦不想多说废话。“河神有令:每年献上一名少女换取全村村民的平安。你这个旁人如果没事,还是赶快滚蛋,要是惹上了麻烦,不仅你会遭殃,连全村人都将因你受害,难道你不知道事态的严重吗?”道长恐吓这个不识好歹的人。“公子,请你快点离开吧!把她还给我们,别害我们了。”村长请求著剑云亦,他不希望这次的祭典再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差错,不然这全村人的安危该怎么办?“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恐吓这一村子的人?”他没理会村长说的,迳自质问道长。“你可别乱说话!我哪里恐吓他们了?我可是在救他们,你要是再胡言乱语的话,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他心虚地掩饰自己的作为。“是吗?”看着道长极力隐藏自己的恶行,剑云亦不禁冷嗤一声。他话里的冷,让道长暗自瑟缩了一下。“公子,请你快将人交出来,时辰一过可就糟了!”村长心急如焚,顾不得剑云亦话里之意。“人我带走了,至于你们的事,官府自会处置。”他瞥见先前所找的地方官府已尾随而至。剑云亦本想在路上先将杭启梅拦下,偏偏他一路找来都没找到她,权衡之下,他索性持著令牌前往所辖官府,寻求援助。“官府?”道长心上大惊,知道骗人的事迹败露,转而急欲逃走。“还想走?”剑云亦旋身一脚踢向道长的背后,将其制伏在地,尽管他手抱杭启梅,动作依然不逊先前。大批官兵围住了祭坛。“来人啊!把人给我捉起来,带回衙门审判!”?“嗯”杭启梅蒙蒙胧胧地睁开了眼睛,从昏睡中缓缓苏醒,一时之间眼前灰白一片,她闭上眼,再次虚弱地睁开眼睑,隐约的人影逐渐浮现。在床边围视的人个个神色担忧,却始终都把视线放在启梅身上,好不容易盼见启梅微微睁开双眼之后,终于一扫眉头的愁云,面色转为欣喜。“太好了,小梅醒过来了!”杭父首先沉不住气高兴地喊了出来。杭启梅望向床边的爹娘,心底涌上一丝温暖,看来她又被救了,而她的爹娘也依旧平安无事地陪在她的身边,他们关切的眼神让她激动得想哭,在她几乎要抱住爹娘痛哭一场时,启梅意外地发觉身旁还有一人。他热切的眼神,毫不隐瞒地凝视著她,那道视线让她感到紧张得喘不过气,一种熟悉的压迫感向她席卷而来,她屏住气息,微转视线望向那人,却在一瞬间呆愣地怔住。看到剑云亦的出现,杭启梅差点以为眼前的一切全是她的错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先前看见的影子真的就是他?杭启梅的心快速地跳动著,几乎要冲出胸口,她不晓得他为什么要来到这边,但是他凝视著她的眼神,让她有种无所遁逃的慌乱。“剑公子真是个好人,刚才也是他救了你的!他告诉我们说他是你的朋友,他受你不少照顾,他这次是回来找你的”杭父在一旁高兴地说个不停。“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杭母连忙打断杭父的话,关切地询问。“没、有我、我没事”许久,启梅才猛然回神,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她的一颗心全悬在剑云亦的身上,脑筋变得无法思考其他,对于娘的问话她只能简单回答,而她的紧张完全表露无遗。“没事了就好,那我们就安心了!”杭母放下心口的重石,松了口气,转头却看见剑云亦和启梅二人相视的眼神,她的心里有点明白了。“我们还有事要忙,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出去了。”“有吗?是什么事?”杭父不解地望着杭母。除了小梅的事,还有什么事那么重要,非得现在去做不可?好不容易盼到女儿平安无事醒来,而那存心不良的道长和被愚弄的村长,也都一并被官府的人给收押待审,他们的女儿终于可以安稳地跟他们一起生活,而洛口村从此再无祭神一事;再说,朝廷也已经下令开仓济粮,整顿河道,洛口村未来的生活已经不必再忧烦了,他可是迫不及待想告诉女儿这消息,偏偏他娘子却无端地冒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可不记得还有什么事要去忙的“老伴,你忘了我们还要给小梅煎药吗?”杭母对杭父使了个眼色,奈何他却听不懂她的意思,还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杭父纳闷地回道:“药不是已经煎好了吗?”“我们还有一碗没煎!快跟我出去——”杭母拉著迟钝的杭父往房外走去,留下空间给他们俩单独谈话。“先喝了这碗药再说。”剑云亦端起桌上已熬好的药,吹凉了喂杭启梅喝下。“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杭启梅微微点头,随即问道:“我娘她”“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让大夫看过你娘,药也吃过,但是她坚持要在这里等你醒来。”剑云亦知道她要问什么,所以不等她说完,就统统告诉了她。杭启梅闻言安心了许多,却也让她意识到剑云亦对她关心的眼神,仍旧是如此热切。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杭启梅更是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你”“我”“你先说。”剑云亦望着跟他同样欲言又止的启梅,一颗心也同样为她而振动不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意外中藏著莫名的迫切期待,但矛盾的心理却又让她不得不在乎他对她的伤害,他的话像利刃一般还深深地插在她的心口,她痛得忘不了。“我是来找你的,跟我回洛阳,好不好?梅儿”剑云亦深情地看着启梅轻声问道,话里充满盼望和害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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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她给的答案会是否定的,毕竟,在他那么残忍地对待她之后,他的温柔反而成了一种最可笑的讽刺。“为什么?你不是已经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杭启梅低头轻咬著下唇,语气里有著对他的怨怼,她无法原谅他狠狠伤透她心的那种感觉。“因为我想你,我不想失去你,梅儿,跟我回去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剑云亦拨开她的发丝,温柔地抚著她的脸庞,享受著触碰她的感觉。在她离去之后,他的心突然间多了个大洞,空空荡荡的,他每天能做的事只有不停地、不停地想着她,她的笑、她的迷人、她的坚强、她的陪伴,还有那只属于他的窈窕诱人他无法否认对她的爱和所有的眷恋已经令他无法自拔了,他无时无刻不是在思念著她的好,这种折磨逼得他几近疯狂!“骗人!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赶我走,还说不想再看到我”杭启梅忍不住低头哭了出来,她的委屈和所有压抑隐藏的情绪全在此刻,在剑云亦的面前完全地崩溃。发现自己毫无防备的脆弱,启梅的心揪得更紧,她气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的软弱总是轻易地泄漏?那么轻易地让他发觉自己有多么地需要他,多么地在乎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话。她更气自己的心早在他出现之前,就想原谅他所做的一切,现在的她,恨不得立刻冲向前去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她多么想念他,多么地爱他!但是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换来的,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残忍的伤害?她爱他爱得好痛好痛她没有多余的勇气再度面对这样的伤害。成串的泪滴如珍珠般坠落,就像诉不尽所有的委屈一般,看得剑云亦的心一阵阵刺痛,他轻柔地捧住她的脸庞,细心地为她吻去每一滴泪,小心的态度仿佛在保护易碎的玻璃。他的举动让哭泣不已的她僵硬地抬起头来,她不解地望着他的眼眸,晶莹的双眼更显出她的楚楚可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误会了你!梅儿,请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赶走你的,当时我看到你被其他男人抱著”剑云亦不知如何形容面对当时的情形他有多么忿怒,他以为是她背叛了他的爱,而他当时真的恨不得立刻杀了杜梓芳!那时,嫉妒的火燃烧著他的疯狂,让他完全失去判断事情的理智跟冷静,他才会说气话赶走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舍不得她离开。“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杜梓芳都跟我解释过,我全都明白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你给我机会,原谅我好吗?”剑云亦紧紧地抱住启梅,真心地向她道歉。他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更无法忍受自己伤害了她,他只希望还来得及弥补他所犯下的所有过错,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呵护她、疼她、爱她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地放手了!“你”她因他的举动而微微愣住,更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惊愣住。“梅儿,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杭启梅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剑云亦。“你说的是真的?你没骗我?”她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说的都是真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也不会瞒你任何事情。”他许下对她的承诺,眼中坚定的神情让启梅移不开眼睛。“梅儿,你肯原谅我吗?”剑云亦谨慎地问出口。他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回答,如果她还是拒绝原谅他所犯下的过错,那么他也无话可说了。这一切都是他的愚蠢所造成的,她不接受他也是应该的,但是他只求她能给他一个爱她的机会,他会倾注一生的爱去呵护她、保护她,不会再鲁莽地伤害挚爱的她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杭启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反应?把自己交给他吗?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他的要求?她的犹豫、她的彷徨,剑云亦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还不能完全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仿佛怕她做出拒绝他的决定,他急急地开口。“这样的保证如果还不够,再加上我对你的爱,我是真的爱你!我求你原谅我、一辈子陪在我身边,让我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我的错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丢下自尊,求她留在他的身旁。“你、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她惊讶地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梅儿,我这一生一世只爱你!”他的承诺一字不漏地嵌进了启梅的心里。看见剑云亦眼底的坚定认真,杭启梅破涕为笑,那朵笑容如花般耀眼得只为了他而绽放,她孩子气地抹去残余的泪痕。凝望着她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她终于等到他的这句话,一句能让她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爱和一生的话语!“我也爱你——”她开心地圈住剑云亦,献上自己最热切的吻,和最深爱他的一颗心—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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