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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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一笑,说,“梁律师过奖了。我是周总一手带出来的,这次也是他不嫌弃,愿意继续带我 其实所里当时也是想留我的,但周总给我开的薪水,实在是无法拒绝 而且前段日子入职前还让我带薪休了三周的假 用现在网上的话说,是神仙老板了。”

张阳说话一如既往,既滴水不漏又有些坦诚在。

梁倾笑笑,心想,周岭泉这人,对‘自己人’倒是一向慷慨。

“难怪上次敲钟也没见你。是你们所里另一个vp来的。”

“是,周总当时本来是要去的,临时要陪他父亲来这边,就取消了。”

“嗯,他和我说了。”

梁倾这句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种种迹象使她心里猜想,张阳大概早已知道她和周岭泉的那层关系,但又不好意思主动说破。

倒不如她主动提及,他说话也不用太小心翼翼。

张阳是个多游刃有余的人,当即有了默契,接着说:“刚刚在里边说话不方便 是这样,周总刚刚开会的时候突然开始头疼,也不好大费周章叫人去买,周边又没有药房。所以他让我来问一嘴梁律师这儿有没有药 ”

“有 他经常头疼么。”

“唔,之前有一阵子是,后来调整了身体,好了几年。大概是最近两边无缝衔接,压力很大,休息不好,南城湾这个项目丝毫出不得岔子。您也明白的。”

梁倾当然明白。

且看那些港城小报,拼拼凑凑也知道他家也不是明面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样简单。

周启泓此次保他进董事会,前头有一番周折不说,后头肯定也有很高期待的。

“嗯,可以想象”梁倾想起前些日子周岭泉在港城发烧的那一次,又不可避免想起一些限制级别场景,可疑地垂下脸去。

梁倾送走了张阳,回办公室时,宋子虞按捺不住发问道:“那个人是周岭泉带来的?梁倾姐,你咋认识的?”

“ 其实之前周岭泉在投行的时候,和秦律师做过些项目,这个人是他底下的一个vp,我们见过几次。”

“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说!!?”

徐悠一笑,调侃道,“圈子这么小,有什么新奇。”

“我现在认真在思考要不要留在所里。”

她自然是打趣,梁倾和徐悠都笑。

“难怪,你刚刚进去的时候他多看你几眼,可能他也记得你。”宋子虞又总结道。

“你确定不是因为我手上绑着这个?”梁倾笑着揭过。

三人又顽笑一阵,收拾东西,准备打车走人。

定的餐厅在市中心,过去还有好一阵。可惜这地方太过偏僻,此时又正是用车高峰,三人各自打开打车软件等了好久也没有回音。

徐悠与宋子虞自告奋勇去大街上拦的士,将手中电脑包包之类的都交给梁倾。

梁倾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瞥见露天临时停车场里有辆车挂着双牌,车牌号码有些眼熟,她向来记性好,想起是前些日子在港城周岭泉来接她时的那辆。

一下子走了神。想起那夜他在后座上发烧睡着,大概做了噩梦,蜷起眉,表情苦痛,与他平时太不相同。

她不忍多看,只记得他将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如今手腕上似仍有隐痛。

一回神才想起被攥紧的正是后来受伤的这只手。好似什么具有启示作用的巧合。

她低头给他发微信道‘今晚晚一点我来找你?’

那边空了半晌,回‘明天再说吧。’

不多时梁倾见有一辆银色的suv开进园区大门,因为不是园区内车辆,保安还拦了拦,副驾驶的窗户摇下来,梁倾一看是徐悠,正笑嘻嘻地与那保安解释。

她记起来了,这是陈之越的车。

不一会儿车开到面前,陈之越倒是比徐悠更快下车,顺手接过梁倾手里的包袋,道:“天,这一块儿大变样了。”

宋子虞干脆没下车,坐在后排将车窗摇下来冲梁倾眨眼睛。她们三人关系不错,她早耳闻过陈之越其人,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

徐悠下车接了东西,自然而然换到了后排,梁倾也不扭捏,上了副驾驶,问:“怎么是你来了。”

“小徐同志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叫不到车,叫我来当司机。我今天正好在研究所,不远,就过来了。好在这条路不堵,不然你们还得好等。”

“你们这称呼可真逗。”宋子虞道。

“徐老师是老党员,老叫我爸老陈同志,她别的没学,这个倒学了个十成,逼着我也这样叫她。”

徐悠在后头给别人发微信,听了回嘴道:“小陈同志,别揭我老底,今天我可是寿星。”

陈之越举手投降。

车行二十分钟,徐悠手机信息一刻不停,不一会儿便发出了掉电的声音,她说:“我得充个电。”

“你自个儿拿呗。”

徐悠便去开前两座之间的扶手储物盒,掏出一条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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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梁倾一瞥,见是卡通的款式,电线上扒着一只迷你米菲兔。

“ 这充电线,好眼熟” 徐悠说。

“哦,那次我在华盛顿玩的时候你借我的。”

“靠,这你都带回来,不嫌占行李额度啊???”

陈之越一笑,说:“那不然扔了吗?你这是人为制造电子垃圾。”

再四十分钟,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地方。

早有一大帮人在等,算下来得有十来个。

梁倾见这阵仗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也是,徐悠本就是个个性很好的人,且她和陈之越一路都是在南城大的附属学校读书,这群发小从幼儿园一直做同学直到高中毕业,关系当然格外紧密。

徐悠定的是泰国菜,长桌中间架了两个冬阴功火锅,热气腾腾,气氛得很得宜。

她这群发小也都是随和好相处的人,大都是在外地或国外读书之后又回了南城工作,聊天间听他们的意思,徐悠和陈之越算是最后‘归队’的。

生日聚会自然要喝酒,酒过三巡,大家便更加放得开些,旁人见陈之越对梁倾颇多关照,自然早有猜想,这会儿借着酒意便起哄问他二人是什么关系。

又有人说起,之前辗转听他们父母说,徐悠在张罗着给陈之越做媒,对方是个律师,似乎还颇有些进展,莫非就是面前这一位。

陈之越平时几乎是滴酒不沾的一个人,今天也难得喝了些,他酒量不算好,红着脸替梁倾解围道:“别为难人家了。烦不烦啊你们这些人。”

众人一看,都明白这两人大概还没成,更是热闹起来,有人调侃道:“原来这世上也有学霸轻易搞不定的事儿。哈哈,梁律师,你可千万别着急点头,好好磨一磨他。”

大家都笑。

陈之越从小过于优秀,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典型,在座的大概都因此深受其害。

过一会儿话题自然又扯到寿星身上。

有个男生问徐悠要不要给她也做介绍。

徐悠头上顶着滑稽的塑料皇冠,嗔道:“我可是在座里头最小的,你们替我着急不如多替小陈同志caocao心吧。老大不小了,还不稳定下来,陈老师和李老师一见我就跟我念叨。”

众人都笑。

徐悠左右手坐了两个女孩子,听介绍从小与她同班,死党级别的朋友,此时为她出头道:“诶诶,而且徐悠也是有人追的好吗 机长听说过吗。又高又帅那种。”

众人更是起哄,要听详情。

梁倾自然也同众人一般笑着,过一晌垂下眼,见手边一把银汤匙上映出她和陈之越的影子,变了形的脸,东南亚餐厅的装饰风格,背景红红橙橙一大片。

她走了神,一时就再难笑起来。

近年来她老有这种困扰,往往在气氛最高处,情绪会经历失足般的跌落,自己也觉得好扫兴。

正好秦兆名给她来了个电话 ——他下午又开了另外一个会,大概是要向她交待些工作上的事情。

她离席,出餐厅外头接电话,电话倒是很简短,秦兆名正在饭局上,梁倾知道他今晚是要跟那边项目负责人及银行的那位领导一起吃饭的,看来也是寻了空隙,想起来一个问题,便让她记下来周末做做研究。

接完电话顺路去了洗手间,正坐在隔间里给姚南佳发微信 —— 她今天刚去做了产检,在她们三人的群里发了一张b超照片。

忽听又有两个人进了洗手间,稍说两句话梁倾便听出来了,是徐悠的两个朋友。

“诶,说实在的,我看着悠悠和陈之越俩人,还真觉得恍惚。”

“得了吧,徐悠自个儿那么淡定,你忧伤啥。”

“也是,不过她初三高一那阵子,单恋少女那些傻事儿可没少做。”

“可不是么,想想就好笑。不过那都是十年前了。”

“诶,你不觉得她后来去美国与陈之越有关么。”

“你想多了吧,上了大学过后她就很少提陈之越这一茬儿了,不是也谈了个男朋友么,他们还是一块儿去美国的。”

“也是。哎,她不是后来分了吗,我有一次去还撺掇过她和陈之越 就那次我去美国找她玩儿的时候,还去陈之越学校参观来着”

“怎么说。”

“能怎么说,两个人大概也是有几年没怎么见过了,客客气气的呗 你说她到底脑子里在想啥,好不容易两人都回来了,还住在一个小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了,结果她一门心思给陈之越张罗对象。”

“哎,你小声点,万一给那姑娘听到不好。”

“没那么巧,人出去打电话了。”

作者有话说:

orz42昨晚竟然没发出去

幻觉

梁倾坐在隔间里听了这么一段, 心里并没有什么复杂情绪。

一个大院里的少男少女,若说没点过往,岂不白瞎了这样小说般的背景设置。

但就如她们说的, 那都是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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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事人各自朝前,她自然也只当听一段不该听的故事。

她不是读童话长大的孩子,大概是因为父母分开得早, 她对这世上关系各异的感情形态接受程度极高 —— 亦很早就谅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多都是有限的 —— 有些是时间上,有些是心灵上。

至于致使两人走散的原因, 无外乎人心的善变, 或是际遇的变迁。

但她觉得这些都不要紧 —— 世上许多事都要看结果, 譬如学习是否用对了方法,工作时马屁是否拍对了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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