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在场众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现场气氛很快就肃穆紧绷的变得针落可闻。
赖特牧师的食指轻轻压在了蕾罗妮的眉心上——这个地方他不知道按揉过多少回,每当在蕾罗妮怪症发作的时候,他即便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但依然坚持着帮自己的小教女按揉痛处,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稍稍让自己的小教女好过点。
“赖……赖特先生?”见赖特牧师的手指久久按压在蕾罗妮眉心没有动静的雷蒙德巫医有些紧张的压低嗓音呼唤他的名字。
其他人也等得心焦,听雷蒙德巫医唤赖特牧师,也纷纷出声附和,问他在发什么呆,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赖特牧师被他们的七嘴八舌惊回了神智,他用一种极为古怪的语气说:“……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亲爱的,你真的觉得这里很热很烫嘛?”
蕾罗妮含着泪花用力点头。
“那疼不疼?”赖特牧师紧张的嗓音都有些变调地问,“疼吗?乖宝?”
“……不疼,”蕾罗妮歪头想了下,用口水哒哒的小奶腔认真答,“一点都不疼!”
“不疼就好,”赖特牧师如释重负,“庆祝晚宴还是继续举行吧,亲爱的沃尔森,”他语带笑意的命令自己的副牧,“把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请过来,为我们的小圣女庆祝!”
这一回提及‘小圣女’的时候,赖特牧师声音自然而洪亮,再没有往常那种时不时萦绕在心头的·不可言说的·心虚感。
一直以来都只想着把蕾罗妮当做一块助他们师生俩攀登高峰踏脚板的沃尔森副牧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赖特牧师连叫了他两声,才把他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忙不迭的应下了。
吩咐沃尔森副牧等人去做事后,赖特牧师也把其他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赶走了————虽然大家都很不愿意离开,但却不敢锊赖特大人的虎须——他自己则抱着蕾罗妮和雷蒙德巫医、杰拉太太几人一起进了杰拉家的小院子里暂坐。
——幸运的是,自从他们家的小女儿做了圣婴以后,总是人来人往的,为了能够更好的招待邻里们,杰拉家特地找木匠卡拉先生置办了好些能够让人坐得舒服又自在的橡木方凳。
不管怎么说,教女眉心处这醒目无比的金光灿烂,还是要想个办法好好遮掩一下的。免得哪日被村子外面过来的人瞧见了,引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赖特牧师强忍住满腔的激荡情绪,耐着性子与大家商量,其他人则尽量摆出一副专心致志的严肃模样。只是,不管他们再怎么伪装,都控制不住时不时往蕾罗妮那边瞄的眼睛。
如果不是他们的理智还在规劝着他们,他们现在肯定已经情难自禁的把蕾罗妮抱在怀里从头亲到脚又从脚亲到头了!
他们的心情太亢奋了!
简直想要不管不顾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跳起踢踏舞来!
因为情绪实在是太过激动的缘故,他们连说话的声音都在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偶尔还会出现几个变调的破音。
对此,在场的大家都表示能够理解!因为他们此时藏在冬袍袍袖里的手也在不住的轻颤战栗。
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弄清楚了自己脑门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的蕾罗妮表情有些呆滞。
原本对所谓的女神从神转世、必须要进行真名改换仪式啊之类的‘封建迷信’满心不以为然、过耳即忘的蕾罗妮是彻底的傻眼了!
家里没有镜子的她干脆指使两个哥哥给她端了一盆水来,一手按在教父结实的大腿上,一手插着小肥腰就踮着脚尖往木盆里看。
赖特牧师忍俊不禁地拿手臂稳稳的护住了自家小教女万分之一栽进木盆里的可能,由着她满脸认真的绷着一张小圆脸——‘揽镜自怜’。
蕾罗妮不用这样的办法看水镜还好,一看眼珠子都险些没掉进木盆里去,“这、这、这……”
她难以置信的表情完全与她教父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