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们议论的角度从“是不是真的在交往”转移到“是不是在炒作”。
有网友给出了新电影几位负责人的微博地址,比如说导演、监制、制片主任……没过多长时间,某位网友在帖子里po了自己发私信询问的截图。
“支持,坐等片方的解释。”
“傻了吧,片方如果真的弄出如此low的宣传手段,你跑去问,他们会承认吗?”
不看好的人数居多。
在私信发出去大半天,大家都认定片方铁定不会做出任何回应的时候,一位记者联络上了正在某地机场候机的导演王睿以及监制等人,他们给出的答复令媒体和网友大吃一惊。
“照片?”王睿拧着眉,看了一眼记者,“什么照片?”
旁边有人递上手机,低声说:“王导,就是这个,您看看……”
监制等人凑过来一起看,看完之后,负责统筹的刘姐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拿过手机问记者:“这是打哪儿来的?嗨,没想到那天试镜竟然还有媒体朋友过来。”
试镜?记者一头雾水。
见他不甚明白,刘姐耐心为对方解释原委:“我们这次拍的戏啊,里头有一部分内容要用到替身。陆陆续续见了好几拨替身演员,王导他都不是特别满意。前不久,王导和司先生一块儿过去试镜,正好见着一位替身,从背影看着特别像电影女主角的扮演者明一湄,把司先生都给唬住了,他上前拉住对方询问怎么能演得这么像……”
王睿板着脸,低声训斥:“说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就那么一回事,记者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解释有用吗?”
记者赔笑了几声,站在那儿特别尴尬,总觉得剧组这几位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
想来也怪不得他们,照片本来就拍得不甚清晰,只拍到了司怀安的侧脸,照片中的女孩全都只有一个身穿运动服的背影,发型打扮与饮料广告里的明一湄如出一辙。
而且那两人也没做什么亲密的举动,反而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硬要用这样的照片来证明司怀安和“明一湄”正在谈恋爱,似乎欠了一些说服力。
这位好不容易才抢先跟剧组进行接触的记者,拿着录音笔想了半天,最后有一位自称是电影投资方的人找来,与他一番密谈,又塞了什么东西到记者手里,记者捏了捏,脸上现出会意的笑容。
他回去之后加班加点赶出一篇稿子,给总编审核通过之后,第一时间发到网上。
“……据悉,这位被导演王睿选中的替身演员是一名y姓女子,她将在王睿执导的新片《自愈(暂定名)》中出演。为了进一步了解她与司怀安之间的关系,记者连夜联系到某演艺公司负责人b先生,b先生拒绝透露更多讯息,表示他们只负责为演员安排工作上的事,对y姓替身演员感情生活完全不了解。”
放下平板电脑,明一湄不赞同的目光投向正躺在躺在葡萄架子下的司怀安,他手里捧着一卷知名学者的手稿,津津有味地读着,感觉到她的视线,司怀安唇畔带起淡淡的笑意。
“盯着我做什么?”
对他做个鬼脸,明一湄哼了哼,把平板转过去,屏幕对着他:“喏,这个刚出炉的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司怀安放下手里的书卷,将平板接过去,他一目十行地迅速浏览了一下大致内容,笑了笑,把平板还给她。
这人城府比较深,表情没太多变化,不容易被人看懂。但明一湄就是觉得,这条报道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想了想,明一湄把平板放在小圆桌上,走到他旁边抱住他胳膊摇啊摇:“喂,你偷偷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找水军了?”
她可不是傻子,这条新闻在网上刊出不过二十分钟,微薄上好几个娱乐八卦相关的大v号就先后点赞转发,领着网友们调转了一个讨论方向。
热评里连着好几条都带着点儿“事后诸葛亮”的口吻,或义愤填膺或高贵冷艳——“果然如此,我早就知道肯定是炒作”、“不就是宣传新戏嘛,搞这一出当我们是傻子呢?”、“记者以后走点心行不行?别一言不合就想搞个大新闻,被打脸的感觉真酸爽”。
风向变得太快,明一湄品出了点儿不一样的意味,她半仰着头,亲了亲他泛青的下巴:“跟我说实话,怀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怀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这丫头太聪明了。
胳膊伸过来揽住明一湄的腰,把她朝自己身上带了带,司怀安咬她耳朵,声线性感暧昧:“这是为你好,傻宝贝。”
明一湄涨红了脸,她紧张地往屋里张望,小手抵着司怀安的肩想推又不敢用劲。
“你别……被爷爷奶奶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了就看见了,”司怀安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他们看咱们感情好,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咱们如果没做亲密的事儿,那你肚子里头这小家伙怎么来的?”
明一湄既害羞又无奈,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跟你说正经的,不许嬉皮笑脸!”
司怀安忙收了笑,敛色沉声:“遵命,老婆大人。”
我还不是你老婆呢!明一湄想反驳,余光瞥见窗户那边有人影晃动,她咬了咬唇,没跟他继续争辩,而是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她抬手捏捏他耳朵:“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继续报道?为什么不趁机选择公开?我跟你说过的,公开就公开,我不介意,我愿意接受。”
“可我不愿意。”
明一湄愣住了。
司怀安正要继续说下去,奶奶揭开挂在门上的细竹帘,朝他们招招手:“明明、怀安,来来来,快进屋。入秋了,外面天凉,对身子骨不好。我知道你们今天要来,特意托人从乡下捎了几只他们自家养的土鸡,拿小火慢慢炖了一整天,现在喝正好。”
明一湄只好暂时放过司怀安,被他牵着手回了屋。
上次台风登陆,司怀安在的b组被困在海岛上整整三天,恢复了电力和通讯之后,马上有人上岛把他们接出去。
乘坐专机回到帝都,司怀安还没机会跟明一湄好好叙旧,爷爷的勤务兵等在停机坪,将两人直接载回了大院。
爷爷和奶奶,一个刚硬,一个绵里藏针,轮番训斥了司怀安一顿。
看他藏起眼底的无奈,按捺着性子乖乖坐在那儿听训,明一湄觉得特别解气,这人看着四平八稳,其实总会做出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儿来。
她说不动他,那就让爷爷奶奶说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你都快三十了,怀安,马上就要成家要做爸爸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轻狂?”
奶奶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明一湄,想到怀安是大人了,在他媳妇儿面前得给他留几分面子,这才没伸手过去揪孙子耳朵:“气象局又不是没预报台风将要登陆,你说你怎么还带着一帮人跑到岛上去?整整三天没有音讯,我和你爷爷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是,都是我不好。”司怀安态度良好,他蹙起眉,来回打量二老:“心脏病?怎么回事啊,张爷爷不是经常过来喝爷爷一块儿喝茶下棋吗?他没给你们摸摸脉,开几剂药方?爷爷,您是不是又嫌药苦,偷偷把方子给藏起来了?”
爷爷连忙摆手:“别、别胡说,怀安,我可没有把药方藏起来。你张爷爷来过,也给我们瞧过。人上了年纪,身体也会跟着变坏,这是自然规律,你呀,别瞎操心。平时在外头忙,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明丫头帮我们看着他一点儿,这孩子瞧着懂事,其实小时候淘着呢,上房揭瓦,爬树掏鸟窝……这些坏事啊,他可没少干!”
明一湄脆生生的应了:“哎,爷爷奶奶您们放心,以后我保准替你们盯着他,如果怀安不听话,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