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哪跑?」我说:「带我走一次,你那晚的路线。」
「好吧!跟我来!」马可带头往右边前行,边说:「我冲很快,也很快发现人没追过来。我就停下来看,等了几分钟没异状,我不敢打原路回去。情愿绕一大圈,从这里走出林子后,穿过前面的花园,上了大湖吊桥,再进入迷宫,就赶快跑去钓场。」
他对整片园区的地形,了若指掌,不愧为打炮突击队员。
「多久以后,Anthony打电话给你?」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马可很肯定说:「钓虾以小时计,我一次都买两小时。时间还没到,Anthony就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干炮。我就问他人在哪,他说在竹林里,就是刚刚那座亭子咧?法克!我心里发毛,要他换地方。Anthony就说,那去S区,那里也有很多凉亭,又不怕被人看见,可以很畅意在月下干炮。」
「换句话说,」我插嘴道:「Anthony自己溜进去的?」
「那当然,怪不得Anthony啦!」
马可很够义气,进一步说道:「保全都嘛顾着看电视,谁想进去都嘛很容易。可是,我捨不得白花钱,反正也剩不到二十分,乾脆钓完再去。然后,我到了S就打电话连络,很快找到Anthony。他说心情很不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喝酒消愁,却愈喝愈闷,突然想到我就打电话试试,我们就干了两炮。」
我确认道:「两炮是指你干他,不包含他干你的一炮?总共三炮,你那晚说的。」
「嘿!贝比!你记性很好ㄟ,我怎幺敢骗你,对不对?」
「记性好,不代表能分辨真伪。我就怕满脑装的全是别人的屁话,你说是不?」
「麦按呢啦!我可以发誓,跟你说的都是真话。库奇最清楚,我从来也不骗他。」
马可指天划地,只有鬼才知真假。因为全世界都晓得,骗术是门大学问,再聪明谨慎的人,也有上当的时候。我未置可否,笑笑道:「那你觉得,扬叔是怎样的人?」
「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个ㄟ,贝比!」马可很感兴趣说:「不是我要说人家的坏话唷,我听很多外劳说,你的助手很没人道,跟他一起工作最倒楣,都不能摸鱼ㄟ?」
「那还真不幸厚?」我说:「以后你负责一部摊车,我不管你要摸鱼或煎鱼,只问业绩能否达到最低标準。若没有,我会毫不犹豫,很不人道,一脚把你踢回墨西哥。」
我说得很认真,库奇听到嗤嗤笑。
「库奇!扬叔的为人,你觉得呢?」
「老闆!」库奇说:「扬叔对工作要求严格,表示对你很负责,本来就该这样。」
「那你们两人,都是来这里才认识扬叔,是吧?」
我好像突然发神经,就想听听别人对扬晨风的看法。会这幺不怕麻烦,要马可重建现场,只为釐清,扬晨风是否在帮祁秉通掩护。不是疑心作祟,全是太信任的缘故。
扬晨风来了这幺久,我从未怀疑过,他有任何不良居心。
以致于,太完美的形象,实在经不起,洪仔无心一戮。
好加在,从祁秉通和马可的说词,再以时间推算,扬晨风确实没说谎,只是当天没说,后续多出来的一炮。纵使如此,也无法消除我心里纠结的困惑。回到办公室,我调出扬晨风的个人资料,户籍屏东,父亲波昂基,母亲玛多丽,波玛生出一个扬,有够怪异。我头更大了,打电话向洪仔打探曹兴磊,得到不确定的答覆:父亲曹锟,母亲杨贵英,杨桃的杨。难不成,曹兴磊改名字时,回归母姓,户政机关把姓写错了?
要不然,这个扬晨风,合法享有劳健保,等于政府在背书,不是凭空迸出的。
我想不透,得找黄柳妹谈谈。没想到,她听了连半丝讶异也无,像寻常说:「每个人都有伤心事,也都有过去。重要的是,咱现在拥有的阿风,工作让你不满意吗?」
「就是太满意,我才经不得……」
「无代誌啦!」外婆打断道:「龟毛中在隔壁吵,你麦来逗一咖,安心去作工。阿风是恁嬷我招进来ㄟ,伊从头到尾椎,阿嬷挂保证,负完全责任,按呢有够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