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嘲弄……
赵雪莲理亏……她欠白长喜的太多,当然不敢反驳。
鲁晋就不一样了!
皱了皱眉头……
细细的打量白常喜,见他穿了一件最普通不过的大棉袄,行为举止之间还有一些农村人的土气,最醒目的是一双鞋子,仍然是黑绒面儿的棉鞋,朴素中透着寒酸。
他实在弄不清面前这位到底是干什么的!
沉着嗓音喝问,“哎,你到底是哪位?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倒像是来要账的?”
倒像是来要账的?
他本来只是随口说一说!
没想到白长喜梗着脖子,瞪着大眼睛,“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来要账的,这25年,你们俩欠了我多少?欠了白天多少?咱们今天就好好算一算!”
鲁晋就算是再迟钝,听对方这么一说,再联想到白天是在农村长大的,心里也就明白了。
立刻说话的底气就不足了,“嗯……你是白天儿的养父吧?嗯……那个,喝茶!有话咱们慢慢说!”
慢慢说?
慢慢说不了!
白常喜干脆掐着腰……他当了一辈子的村长,真拿起架子来,还是有一定的气派的,“鲁晋对吧?我先问问你……25年前,你也算是一个大领导吧?从上面下来视察工作,那是祖国对你的信任!怎么的?你倒好,摸摸良心,问问自己都干了什么事儿?鬼鬼祟祟的爬上一个20多岁小姑娘的床,骗得人家怀了孕,你倒好,一杆子就蹽没影儿了!后来呢?孩子生下来了,你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呸!禽兽都不如!”
赵雪莲在心里解气的暗赞……骂的好!继续骂!
鲁晋惭愧的低下了头,唯唯诺诺的试图解释,“嗯……我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雪莲怀孕了,我去了苏联视察学习……”
说完了话,他把脸转向了赵雪莲,面上带着乞求原谅的神色,“雪莲,我真不是那样的人……我当初许诺过要跟你结婚,我也真是那么想的,但是客观事实不允许,等我从苏联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无影无踪了,我……”
赵雪莲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白常喜就啐上了,“呸,这话也亏你说得出口!骗骗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还行!咱们现在都多大年纪了?这种狗屁理由也能算借口?就凭你们家的势力,25年找不到一个人?25年就真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了?哼!依我说,你就是昧良心的闭起眼睛,不想知道事实!逍遥快活够了,把赵雪莲一踹,接着找下一个目标了!也行!我管不着!你们俩那些狗扯羊皮的事儿,我懒得打听!我只问一句话,做父母的,不要自己的孩子!能做出这种行为的……还能算是一撇一捺叫个人?”
鲁晋真是挂不住脸儿了……他一辈子尽说上话训斥别人了,此刻叫白常喜像三孙子似的数落了一顿,怎么能高兴,“白……我就叫你白村长吧!”
他连白常喜的名字都不知道,亏了人家替他养了25年的孩子……也是没谁了!
鲁晋接着说,“白村长,我感激你把白天儿带大,如果你想要什么经济补偿?干脆说出来吧,要多少钱我都不会迟疑的!可你也不能张嘴说粗话呀!我自认为……你没有资格数落我!”
“要钱?哼!留着你的臭钱吧!我和天儿的感情不标价!更不会贱卖!”
白常喜撇了撇嘴,他故意学着对方的腔调,“我说粗话了?嘿嘿!我自认为……我还是够客气的呢!”
眼里藏着不屑,“如果你认为我骂你了!可以呀!你完全可以打电话叫警察来……现在就把我关起来!如果你认为我诋毁你的人格,叫法院的也来评评理!如果你不想听我说话,那对不起了!没门!你欠了我25年的债!欠了我女儿25年的债!我这个做债主的,连多说几句话都没有权利了?做梦吧你!我们姓白的,可没那么好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