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一声苦笑,在皮包里拿出了那份协议书和结婚证……几步走到白常喜的面前,沉重的塞到了他的手里。
白算盘好奇的抬起了头,“这是啥啊?”
“爹,你自己看!你姑娘……心肠可有多狠?一声不响的给我留下这个就走了!连一句再见都没跟我说!”
白常喜低下头,粗略的看了一眼手里的信,摇头叹了口气,“唉……我闺女这是伤透心了!”
随手又把协议书递还给了南夜,“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你们的缘分就到这儿了,我也没办法!小天儿的性格你也了解,谁的话她也不听!她如果决定了的事儿,我也改不了!她既然都想好了,又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那就这样吧,从此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姓南,我姓白,谁也不认识谁了!”
南夜立刻蹲下了身子,差点没跪在他脚边儿,“爹,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听着心里难受!不管小天儿怎么想,在我心里……这一辈子就她一个女人了!什么离婚?什么分手?从我跟她登记结婚的那天起,从来就没想过有这一步!我就跟她耗到底了,生生死死都跟着她!”
说完了话,又把结婚证塞到了白常喜的怀里,“爹,你永远都是我爹!这结婚证你替我收着,只要小天儿不回来,哪怕她永远不回来,没有这结婚证……我也永远办不了离婚!就永远不会有别的想法!永远不会有别的女人!”
白常喜深深的叹了口气,把结婚证又推回给了他,“小夜,这又何必呢,你和白天儿都年轻!你前途无量,家世背景好,人又长得帅,没有必要跟小天儿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外面一大片子,一大片森林呢……只要你愿意,女人随你挑,我心里明镜似的!”
“可我不愿意随便挑!我就喜欢你姑娘这棵歪脖树!”
南夜也不多说了,把结婚证放在地上,干脆站起来身,“爹,我知道你现在也不愿意看我,嫌我烦,嫌我把你姑娘气走了!实话跟你说,我看我自己都别扭!爹,如果天儿给你来电话,你千万替我传个信儿,就跟她说……我等她,无论多久,我都等!她要是真狠得下心,让我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单过,我也无话可说了!”
他也没等白常喜回话……迈着大步,毅然决然的出了院门。
刚坐上驾驶室,王春兰追了出来,扒着车窗说,“小夜,你看看这事儿闹的!你千万别上火啊!我心里最清楚,小天儿是爱你的!要不然……哪个女人能冒着枪林弹雨上前线呢?我给你扫听着,如果她来电话,我要是有机会能说上话,一定替你美言几句!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你对小天儿也好!你俩这是造化弄人搞岔皮了!我相信……有情人最后还是能成眷属的!”
“谢谢!”
南夜顿了一顿,“嗯……我爹就交给你了!白天儿虽然不在家,我还是白家的女婿,如果这边有什么事儿,你尽管通知我,只要你一个电话,我人立刻就到!”
想了想,又继续说,“逢年过节的……我都回来!也会按月往家里给你们寄钱!如果小石头想要进城念书,你也尽管通知我,我都会帮你们办妥的!”
“嗯!”
王春兰心疼的点了点头……一看南夜这副肝肠寸断的样子,她也有点儿难受,“我知道了,钱不钱的就不用寄了!老白要是有事儿,我立刻通知你!”
南夜低着头发动了车子……眼里全是无奈,眉梢都伤心,整个人看起来郁郁寡欢的,没有个笑模样。
王春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唯有在心中暗自祈祷:让小两口破镜重圆的那一天早点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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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
转眼就到了1986年的春节……
白天儿走了已经有五年了……
南夜也从军校毕业,分配到海城军区飞行大队……任职第一大队长,楚北也和他是同一个级别,就职第二大队长,两个人无论才貌和能力都是军区里数一数二的,身边又没有女人,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正是有魅力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军区里的香饽饽,想要给他们介绍对象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楚北倒也罢了……虽然明明也是一个金龟婿的条件,却偏偏长了一张毒舌的嘴,平时不但不知道收敛,越有女人在旁他还越来劲儿,不但没有起码的绅士风度,有的时候还干脆叫人下不来台,所以他在女人中的口碑并不好,倒不是因为作风问题,而是因为性格比较怪,不适合做丈夫!
而南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