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裁剪,这些都没问题,上城里再买些好布料……就只是,这个年代买什么都要凭票,布票呢?可以向白常喜要,家里应该还有几张!
那缝纫机呢?
在八十年代初,缝纫机可算是高档商品,即便有钱,没票儿,也没地方买去。
一想到钱,白天儿的记忆里根本没这个东西,也就是说,现在自己是身无分文了,先得弄点儿“资金”,以后的一切想法才能够实施运作。
想到就做……
她下了地,一挑白常喜屋里的门帘儿,“爹,我跟你说几句话!”
“啊?来吧!”白常喜躺在炕上,正盘算着怎么治弄李斗金呢,一见女儿进来了,立刻坐了起来,“天儿,你放心吧!这次咱们虽然因祸得福,白捡了个入赘的姑爷,那也不能便宜了李坏水,等着啊,爹替你好好的收拾他!”
丹尼微微一笑,“我不是为这个来的!没有您,我一样收拾得了他,您等着看好戏吧!”
真是的!
要是连个王寡妇,李坏水这样的人都斗弄不了……她以后也不用出来混了!
边说着话,边盘腿儿上了炕,“爹,我现在脑子也好使了,眼看着家里又要添了一口人,你说吧,这以后的日子咋过?”
白常喜眨巴着眼睛,还是有些不适应……姑娘突然一夜之间就精明了,颇有股子要当家的气势,“咋过?咱家的日子,在三方村里是数得着的!添了南夜?虽然他没工分儿,可只要爹在!你就不用担心!”
在村里数得着?
这就满足了?
丹尼摇了摇头,“爹,再往后,社会就要变革!工分儿啥的,早晚要废除的!人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能有出路,我想好了,我也不能在农村待一辈子,先攒点儿钱,做个小买卖……”
啥?
白常喜一听就炸了,“做买卖?你还想当资本家啊?告诉你,想都别想!那是要犯错误的!”
“爹,你眼光能不能放远点儿?”丹尼有些急了,马上就要改革开放了,不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改变命运,那才是真傻呢,“反正,一时跟你也说不明白!我就想问问你,我要买台缝纫机,你能给我提供一下资金不?”
“提供啥?你好好说话!”白常喜侧着脸,耷拉着眼皮,“要钱就说要钱,整那些西洋词儿有啥用!”
“啊!就要钱了!你现在给我十块,到年底,我还你五百块!你给一百,我还你五千!”
白常喜把嘴都撇到耳根后了,“看把你能的?都不知道姓啥了?五百块,那是啥概念?村头老吴家的二小子,在城里当工人呢,一个月才十七块,你开口就说五百?还五千?我的姑奶奶,你做梦呢?真是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
这话倒也不假……
八十年代的“万元户”……那就是现代“土豪”的代名词!
看来,要钱是没戏了,“那……粮票布票呢?你还有多少!我可跟你说,那玩意留在手里,早晚要吃亏!”
丹尼当然清楚:过了八一年,所有的票证就要逐渐取消了……留在手里,就等于是一堆废纸。
白算盘又在心底算开了……要说钱吗?自己到现在一共存了八百块,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还给孙子留着呢,不到最后关头,谁也别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