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先前自己的催促之词,吴大人面色顿里难堪之极,伸手推开两边的兵丁,“赶紧的快走。”
周中点头道:“吴大人果然有大将之风,不像个是文官。”
吴大人险一口老血喷出来,什么大将之风,不过是骂他是个武夫。
时下昌平盛世,武官日益闲置,地位也随之下降,远不及同品能的文官有地位。
他就知道周中这个老东西,是个面憨心奸的老家伙。
吴大人一口怒气抵在胸口,靠着这口怒气硬撑着两条笨重的腿往前迈步,
其心腹之人见状凑近他的耳边低语几声,吴大人棺材脸上登时喜笑颜开,好歹顾及前面的周中,没有笑出声来。
转眼,吴大人恢复了刚才的喘气的模样,出气声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脚步越来越慢,好似双腿有千金重,紧接一个踉跄,两边心腹之人立即扶着他,才免得他摔倒在地。
而吴大人趁势大声呼痛,“我的脚,我的脚要断了。”
周中自然不知吴大人耍的花招,回身看过来,见吴大人双眉紧缩,咧着嘴直呼个不停。
刚刚吴大人在他的几句话之后,可是硬撑要前行,不过数息,却完全变了番模样,这其中必有缘故。
周中微眯了双眼看着吴大人,道:“要不歇歇?让他们也歇歇。”
吴大人急忙摆了手,“那能耽搁呢。来人,扶我起来。”
两边兵丁扶吴大人起身,只是吴大人脚痛难耐,脚刚踩在地上,一张脸扭的给麻花似的。
旁边的一个兵丁道:“周大人,你看我们大人脚实在走不动。要不周大人先行几步,我们给我们大人简单包扎一下再随后?”
周中露出副担忧的面孔,“那成,要不你们送吴大人回城找个大夫看看,别耽搁成了瘸子。”
瘸子?吴大人咬着牙暗恼,一张脸越发的扭得不成样子。
若不是时机不对,吴大人真想命人把周中打一顿。
吴大人咬牙切齿道:“劳周大人关心,本官岂能临阵逃脱,周大人先行去把人围拢,我随后就到。”
周中挑眉看了他一眼,心里啧啧几声,一个瘸子就激的这般,看来平时让人奉承惯了,是丁点歹话也听不得了。
莫名的他对今晚的事有了期待,就凭姓吴的行事不周全,又临时变了主意,估摸今晚也没甚凶险。
去了心中担忧,周中越了的脚步轻松,领着二十来人继续往前走,余下十人留在吴大人身边。
走了一刻钟,周中命队伍停下来略做休整。
带兵的小旗急道:“大人,可停不得,再不走,私盐贩子就跑了。”
周中看了他一眼,老神神地道:“私盐贩子几人?私盐多少?可有带兵器?”
小旗张大嘴说不出。
他只是听命带兵前去,反正前面是肯定有私盐贩子就是。
周中冷哼一声,“谁来报今晚前方有私盐贩子?”
二十来号人面面相覤,无人出声。
小旗忙道:“吴大人怕那人暴露,并没有让他随行。”
周中明白似的哦了一声,“那是暗探了。”
未等小旗面上的笑下去,周中接着道:“还不快派人前去打探。”
小旗愣神一下子,立时道:“马上去。”说着使了眼色点了几人出去打探。
旋即,那几人回来禀报,“大人,前面十里有处斜坡,私盐贩子正往那边过去,有十来人,每人挑了百来斤的担子。”
兵丁们听了,俱是摩拳擦掌等着去拿那千斤盐。
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抓私盐贩子,抓到的盐兵丁可以分一半。
周中对小旗道:“你干做惯了这差事,你来下令,我在旁边看着。”
小旗也不客气,立时分派人手,队伍成扇形往前。
走到斜坡前的低洼处,看着斜坡上的私盐贩子担着担子往下走,待十来人全下了坡。
小旗一挥手,兵丁全冲了出去,围住那十来人。
那十来人不见丁点慌张,领头的人甚至笑道:“各位官爷,我们挑的可不是盐,是大米。”说着还打开盖子,让兵丁看。
皎洁的月光下,箩筐中的大米粒粒分明。
周中心中大乐,面却露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转头看向小旗。
小旗正瞪圆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面前怎么可能是白花花的大米而不是白花花的盐?
他一怒之下,一脚踢翻箩筐,大米掉落在地,他又用脚踢散堆积的大米,连箩筐也没有放过,,却无丁点盐的痕迹。
急怒之下,他声色俱厉,“给我全都翻开,仔细检查。”
于是一箩筐又一箩筐的大米给踹翻在地,撒了一地。
周中看得眼痛心痛,喝道:“住手。”
“怎么?大人要包庇私盐贩子?”小旗阴测测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