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富,人穷,狗都认准一个主人,虽然宝宝是我们半路捡来的,但现在主人是我们,先手术了再说。”
冬萍付了钱后,不停地抚摸宝宝,眼泪水又挂了下来。阿明催她上医院打狂犬病针去,公交车已没有了,只能打的到东方医院。由于宝宝每年都打预防针,又不像阿明过去被流浪狗咬得那么厉害,所以冬萍只化了几百块,分三次打针。
一周后,宝宝几乎不吃不喝,瘦得皮包骨头了,宠物店老板说检查结果肠子撞坏了,还要大手术,要8500块。
阿明夫妻一听,像癌头鸭儿一样全呆在那里了,你朝我看,我朝你看,半天没说一句话。
他俩恳求阿弥陀佛似的要求老板便宜点,说买条这样的博美小狗儿也只要二三千块。七说八说,老板说8000块最少了,要他俩赶紧拿定主意,不然,宝宝活不过三天。
“老公,你没工作,要吃要用,还要备急用,我存死存活就存了那么点钱,急个套办好呢?”冬萍已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早晓得这样,先前给宝宝打一针,让它安乐死好了,这样5000块也省下了。”阿明抓耳挠腮的。
“人病看不起,狗病也看不起呀!”
“现在有的狗命比人命还值钱哩!”
七商量八商量,最后还是忍痛给宝宝治病。开刀结果,宝宝的肠子烂了一截,已黑乎乎了,作了切除缝合手术。
意想不到的是,过了一个礼拜,宝宝还要再做一次手术,费用2000块——宝宝的生殖器不能回缩进去,要做切除手术。
“晦气踫上了!晦气踫上了!老婆,祸不单行,这段时间我右眼皮老是跳,男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们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点。”阿明关照老婆。
“是呀!我也这样想,上次你被狗咬了后,第二天就遗失了公共自行车借用卡,白白地丟了200块。我们进进出出,是要注意点。”
没有台风和雨儿的夏天最难受了。太阳日日无情地高挂在天空,苑里不少草木被晒瘪了,好多知了儿掉落在地上死了。狗儿稍稍一遛,就呼哧呼哧喘大气。阿明赤着膊儿,肩上搭块湿毛巾,闷在斗室里不停地码字。由于不活动,他的左臀部以下的腿儿麻木疼痛,有次去社区领失业金,居然连自行车也跨不上去了。
冬萍再三劝说老公多走动走动,但为了全勤奖,阿明努力奋斗着。
宝宝起先大小便失禁,渐渐好起来了,可真的祸不单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儿令阿明心念俱灰。
“老婆,我的《老舞生》像《龙虎风云演义》一样被屏蔽了!”
这天阿明打开电脑,一看书被屏蔽了,喉咙梆响喊冬萍。冬萍休息,正在搞卫生,听到老公的喊声后,就进房间来。
“我看你呀,写了八九年,书儿不是涉政,就是涉情。”
“我言辞并没有写得很激烈,也没有赤条条的性描写呀!”
“那这一屏蔽,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泡汤了?”
“书都没有了,还有啥个全勤奖!”
阿明烦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在老婆的再三劝说下,就到河边去走走。
天气刚刚入秋,傍晚的河边走走倒是很舒服。杨柳条儿轻拂着河面,荡开圈圈涟漪;河中的水草翠绿绿的,在晚风中微微摆动;有两只白鹭飞来飞去的,不时发出几声脆叫;山茶、月季花儿开得正舒展,散发着阵阵清香。
放广场舞舞曲的老头子已来了,也有不少舞妈舞姐在小花坛边热闹。阿明夫妻和狗娘们带着狗儿在坛阶上坐了下来,边看别人跳舞边聊天。
“老婆,那书被屏蔽了,我心有不甘,想修改一下,把十二个女人改写成六个,130万字压缩到80万字左右,书名我也想好了,叫《尘舞钱塘》,然后找其它网站去发布,这样又有全勤奖了。”
“你个花泡儿,有十二个女人呀!”
“嘿嘿,那是小说,不是回忆录。”
“你肯定经历过了,才写得出!”
“老婆,你踏着尾巴头会动,太灵敏了!嘿,你真的不要误会,那是我多年从舞厅见闻中提炼出来的,不一定是我的经历。”
“哼!红楼十二钗,你官运、财运都不好,日子过得苦滴滴的,想不到艳福不浅啊!”
“嘿嘿,就那么一点小桃运。”
“你有没有自说三话3把我写进去?”
“这辈子,我和你分不开呀!不写你,那书不好看,我写书也没意义了。”
“老公,你真的老了不少,就到此结束吧,不要再奋斗了。”
“我没工作,不奋斗就没钱,失业金一领完,这日子急个套过呀?”
“就找工作去做,即便是钟点工,也比写书钱多。”
“我想回到‘东北风’去做。”
“那好,明天我就同经理去说。不过,你不做后,已招了个收碗的阿姨。”
“这么大的饭店,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无所谓的。”
“那老板也是要讲经营成本的。”
【注释】
1卖狗皮膏药:杭州话,指吹牛说大话。
2三不知头:杭州话,突然而来,不明由头。
3自说三话:杭州话,不经同意、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