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郝书尧两次提出要给椰奶的治疗费,都被她以找不到收据为由搪塞了过去,只得再找办法把钱补上。
其实是向喻秋自己随心惯了,小时候因为家里有些钱,个别别有用心的人都会以朋友的借口向她讨要东西,久而久之她便习惯了单纯付出而不求回报。
有人说这是败家的表现,但她认为过分纠结钱的事情会让人陷入一种很烦躁的状态。
地下车库,钱正坤再次偶遇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向喻秋从驾驶位出来,一半惊讶于她开的车,知道她有钱,但也没见过她漏财;另一半惊讶于从副驾驶下来的郝老师。
“你……你俩?”
不会成真了吧?那这个臭小秋昨天瞎解释了个什么劲儿啊!
“我俩合租,一起来不是很正常吗?”
“就……只是合租?”
“那不然呢?”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说着把手举到面前,食指弯曲,“wonderful。”
“去你的!”向喻秋飞起一脚踹到他屁股上,锁了车一言不发走了。
郝书尧摇摇头:这乌龙可真是闹大了,这下学校里的人要怀疑她俩性取向了,以后还是尽量在学校少接触吧。
“同学们,我脸上印了文言文吗?”
终于还是没忍住,上课二十多分钟,除去写板书的时间,郝书尧每次转头都会看到几个人快速低下头,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他们在偷看。当然不是猥琐意义上,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在打量。好像能从她脸上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样。
“同学们。”郝书尧双手撑在讲台上,扫视着底下这帮不安分的学生,“现在是上课时间,大家应该专心学习,有什么事下课再做,好吗?”
学生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桌洞里藏着的手机却在不停地接收和发送信息。
操场上,正在做热身运动的向喻秋明显感觉校体育队这帮家伙没专心训练,做仰卧起坐的时候头都是朝着她的,都快扭断了!
“同学们,仰卧起坐的要领都忘了吗?
刚担任他们的教练没多久,向喻秋自然不会动不动就朝他们爆粗,这会儿好声好气地问着情况,却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这帮家伙似乎在给她加油打气?
“操!你们给我好好练!皮痒了是不是!”
显然,另外几个教练并没有这么好脾气,这会儿拎着几个溜号的学生就甩到跑道上:“给我加两组跨步跳!”
两人结伴来学校的事情很快又传遍了整个校园,在厕所间,甚至办公室,都有人在小声讨论。
“诶,你说昨天校门口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警务室那个刘师傅都看不下去了,你说这向老师有点东西啊……”
办公室里,两个没有排课的老师边吃零食边讨论校园里的热点消息,正在猜测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郝书尧到底有没有答应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早上好。”
“郝老师早上好。”
“诶郝老师,昨天——嘶,你掐我干什么?”提问的女老师被同事掐了一下,有点恼怒地转过头,只看见朋友朝着办公室门口努努嘴——王主任黑着脸站在门口。
“郝老师,能麻烦你跟我来一趟吗?”
“好。”
跟着王主任一路直奔校长办公室,打开门才发现岳副校长和王校长已经坐在面,跟在后面进来的还有德育处宋主任。
这是郝书尧任职后第二次来到这个办公室,她记得上一次来还是谈薪资的事情,王校长笑眯眯地对她一顿夸赞,最终以相当可观的工资结束了那次谈话。
而现在这里面站着的人,除了她,无一不是黑着脸。
停了一会儿,王校长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郝老师,关于昨天校门口向老师和你的谣言,听说了吗?”
“还没有,但我可以猜到,有人在传她跟我求婚,对吗?”
“没错,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都是一场误会,我和向老师并没有任何除了同事之外的关系,至于昨天的花,只是她为了道歉卖给我的礼物。”
“道歉?”
“是的,因为周二体育课的占课问题,向老师和我起了冲突,而我因为身体不适表现的很难受,让学生们误以为她把我骂哭了,她觉得心里有愧才主动跟我道歉的。”
这时,一直在旁边冷眼听着的王主任开口了,掐着扭捏的强调:“郝老师,你不是说已经私下和好了吗?为什么她还要再给你送花,而且还单膝下跪,活了这么多年我还不会连求婚的姿势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又要送花来,她单膝跪地那个动作其实是在找手机,确实和求婚的动作很像,但不是。”
“拿手机?我看是拿钻戒吧!她向喻秋一个不学无术的体育老师不懂事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不懂的呢?同性恋啊!学生们看见了怎么想?”
“王主任……”岳副校长试图提醒她不要轻易下定论,但没拦住。
“我就说那天你怎么不让我告校长呢?原来有一层这关系管着。”
“正好今天校长副校长都在,我就把话说开了,这次事件对学校带来的影响不好,要是传出去一个学校的老师是同性恋,那哪儿还会有学生来报名我们桦洋二中?我建议把在实习期的向喻秋开除,而郝老师,休假反省。各位你们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