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自内往外延续,行气波动令所有人与物一震,拂过衣物头发,柜子凌乱的东西掉落了下来。
最接近中心的江母所受冲击最大,那股力量仿佛穿过她五脏六腑,整个人怔住。
下一秒,刀从她手中滑落。
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此时最好将人制服,警察冲过去把刀踢开,反手擒住那个疯女人。
生死一瞬,时砾自己没反应过来,白星立即揽着她,尽量与危险拉开距离。
幸好人没事,江云烟和暮月跌装着跑过来,看她被割破的衣服下有无受伤。
时砾方才怔怔的低头看。
刚刚事发突然,场面混淆,别人可能看不清,大家都以为时砾反手攻击了江母的手,让她丢下刀。
事实上她并没有,而且那个角度她肯定会受伤。
最好的解释可能是白星的灵力,她却没有那样以为,因为……她不知道当时是惊恐过度抑或其它,她感觉自己体内有种异于寻常的……
那种感觉她无法准确形容。
时砾低头望着发抖的双手。
白星也觉着奇怪,她可以确定,刚才的力量并非她的灵力,真气之强更像她听说的仙法。
仙术远比灵术强大。
只是白星经历浅薄,从未接触过神仙,不敢肯定那一瞬间的就是仙气。
那力量十分陌生,混沌中却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短时间内白星脑里闪过无数念头,偏又一个抓不住。
凌乱中,抬眼望向那个为了保护她差点受伤的人。
第38章
不容白星和时砾整理深思原因, 控制住场面的警察需要她们配合调查。
说起来警察也被骗了,江母带着寻人启事上门报警,一把辛酸一把泪说多年联系不到女儿, 寻到此处仅有一点眉目,以此为由让警察带她越过楼下安保人员上楼。
没想闹这么一出。
现在罪名可大了, 涉嫌谎报警情,持刀意图伤人,毁坏他人财物等好几项。
然而被擒获的女人仍吵闹不休, 声称那是她家的事, 教育孩子凭什么被抓。
直到警察告知她将被刑拘,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被人带走时, 甚至无知地求江云烟放过她,愚昧无知这根本不是放不放过的问题。
江云烟脸上凝结几道血痕, 身心俱疲,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后,麻木冷漠放下最后的话:“我不会同意和解的,也不会花钱保释, 你们以后只会得到应有的赡养费, 别做梦我多给一分钱。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是你咎由自取的,麻烦你好好思过,接受一堂迟到的人生课。”
说完她就走了,任凭妇人在身后大呼小叫,如何被人看押带走。
走出警察局的门,冷风吹走了脸上些许麻木,江云烟眼神慢慢浮漫光彩,仿佛卸下身上一身重担, 结束漫长的恶战,有种重生般的轻盈。
暮月给她拉起外套领子,时砾和白星走在身旁。大家缄默不言,但目光殷切,口中含着不少安慰的话语随时准备给予。
不料,江云烟展开苦着的眉眼,笑着吐槽时砾家不藏酒,去买酒喝买吃的好不好。
处理完那些事早已过了饭点,她们肚子空空。
若是以前,时砾大概率不同意,这次例外,毕竟酒是成年人的合法镇定剂。
家没了,还闹到派出所,经历那么严重的事如果不做点什么发泄,估计应该要担心江云烟。
买了酒,回家路上先下单点外卖,到家便开吃。
暮月帮江云烟处理面上的伤痕,而后直接坐在客厅地毯吃饭。
她们都有些疲惫,安静吃东西,没有一字半语,只有江云烟的手机震动不停。
不看也知道,都是她闻讯前来的老爸和弟弟打来的电话,她一通不接直接关机,放下筷子开了一瓶酒,声线平淡难辨思绪问了句:“谁要喝。”
暮月头一个递过去杯子接了大半。
白星一直对酒好奇,奈何之前时砾不让尝试,眼光光盯着看了好一阵,小小声仿佛在征询她的意见:“我也想喝。”
时砾眼尾淡扫她一眼,照旧不允许,长指拎了一瓶果味奶放面前。但她自己却可以喝酒,另起一瓶开盖与江云烟碰杯:“我陪你喝。”
白星像一只要零食失败的小白狗,稍有不满却不吭声,巴巴的扬头看着坐在身旁比自己高大的人,透明杯子里淡黄色液体进入她的嘴巴,喉咙滑动。
湖绿色眸子定定的,许久才眨动一次,有个小球最近经常这般看时砾,理由是她觉着她身上有种微妙的感觉。
至于具体是什么,白星不得而知。
酒菜下肚,人变得话多。
“有朋友真好。”江云烟抱着膝盖感慨:“如果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话不是责怪谁,任何人处于危险面前都惊慌,躲避,无论平时关系如何,选择自我保护并不是懦弱。但是,如果有人不惧风险与你并肩,那大概就是莫逆之交了吧。
江云烟轻磕时砾和白星的杯子,仰头饮尽。
朋友……
白星在心默念这个词。
原来她们不止上司下属同事关系,是朋友呀。
小白眼睛亮晶晶,端起饮料抿了一口。
暮月靠过去抱着江云烟肩膀,扁着嘴道:“对不起宝贝,没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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