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颗小球在荒郊野外几百年风霜炎暑都熬过来了,结果被人养了几个月就娇了。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撒娇,刚睡醒声线糯糯的,就很犯规。
有人瞬间清醒,这床是不能多待了,刷一下坐起身,态度毅然:“多穿两件衣服,给你贴暖宝宝。”
打工还是要打工的,不打工哪有钱。
白星嘴上犯嘀咕,依依不舍人类伟大的发明水暖毯,裹着被子坐起身。
时砾穿上厚毛衣下床帮她找衣服。
白星头发乱糟糟坐在床上等,鼓着脸,在心里激励自己对抗季节性犯懒。
她的衣服越来越多,除了时砾买的,一换季时信也给添置,客房柜子已然占去一半。
没办法,毕竟在时信眼里小白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上班钱又还没赚到,谁见了不心疼?何况时信实打实拿她当未来儿媳,提前当半边女儿垂爱。
外套,连衣裙,半身裙,发饰鞋子就买,什么风格都整一点,迟早撑爆客房柜子,要把时砾的衣柜也霸占。
时砾拿了秋裤和加厚的打底衫羽绒外套过来放床上,本想让白星去浴室换。
哪想她怕冷到被窝多待一秒是一秒的程度,松开被子直接解睡衣纽扣。
她是真不忌讳……
时砾及时挪开视线,转身出去做早餐。
上次时信加回时砾的小号,也就是白星现用的微信,让她平时打扮漂漂亮亮多拍照片发过去。
问题是白星哪会搭配衣服和自拍,那些任务落到时砾的肩上。
为什么时砾揽任务呢,因为如果不帮白星的话,她每天抓到什么穿什么,不管颜色款式搭不搭,只管往身上套。
要不是肤白有颜允许她任性乱穿撑起某种艺术感,她的打扮换个人穿狗都嫌,时砾每天把她带身边,实在看不过眼。
照顾饮食起居还要教她道理,养个植物真不容易。
冬天干燥,吃了早餐时砾在房间擦脸,水嫩嫩的小仙灵没这个需要,贴好暖宝宝,戴毛茸茸的护耳、手套坐着等出门。
护肤是个复杂的过程,白星约莫等了十分钟不见人出来,便去房间找。
此时时砾在抹润唇膏,对着镜子抿唇。
白星看电视广告知道那是唇膏,但从来没涂过,见人用甚是好奇,走到梳妆台杵在椅子边,眼光光人家手上的唇膏,再看向水润的薄唇。
坐在椅子上的人抬眼对上她的目光,问:“想试?”
如果白星脑后那一绺长发是尾巴,此刻肯定摇起来:“嗯!”
收纳盒里有几支润唇膏,时砾旋紧手里那支准备合上盖子,稍一犹豫,又打开来。
“低头。”
白星听话微微弯腰,把脸凑近撅起嘴巴。
时砾左手扶着她下巴,另一个手指尖一转,单手旋出唇膏。觑着嘟起的两片□□,用拇指点了点:“不要这样撅着。”
“那要怎样?”白星望着她眼睛认真请教。
“放松,微微张开就好。”
白星又照做。
她的唇色很淡,粉里透红轻启,时砾略显迟疑,将唇膏倾斜面印上去,秉着呼吸,沿着唇线慢慢描绘。
一点一点涂好,再定眼看了几秒,撸猫似的挠了闹白星下巴:“好了。”
白星痒痒,笑着退开,臭美地脸怼到镜子前,学人家啵啵两下。
而时砾,把印有白星唇纹的唇膏合上放进外套口袋。
“走了,上班。”
“走吧走吧。”
出门乘地铁一路缩着脖子到达公司,白星不知道嚷了多少次冷,躲在时砾身后要她挡风。
时砾被她踩几次鞋跟,故意左右蛇形前进,白星拉扯她衣摆,边走边闹小学生一样。
笑着走进指乐,撞见暮月往外走。
前一秒暮月低着头脸色不太对,一见她们,习惯性改成笑颜:“早安,两位漂亮女士。”
白星回以同样热情的笑:“早安月月。”
时砾:“回去了?”
常日她经常跟江云烟一起上来吃早餐,腻歪又磨蹭够了才回琴行,今天这么早回去?太阳打西边起了。
暮月没有停步,一声招呼就从身边越过,头也不回:“嗯,有事。”
走那么匆忙,以为她要开大单呢。
也因暮月和江云烟成日嘻嘻哈哈,极少表露消极情绪,容易使人忽略她们一些情况。
上课时间办公室人少,白星拉开卷帘吸收阳光进行光合作用,她敲键盘速度变快了,在处理时砾要的一份文件。
核对好信息按打印,拿杯子去茶水间斟热水,从容自若越来越像办公室职员。
她喝一口暖一下手,路过会议室,忽然虚掩的门传出大声并且语气烦躁的声音,吓得白星顿在原地。
留心一听,是江云烟,听起来似乎在通电话。
“不要开口闭口管我要钱,你们要吃饭我不用吃?没钱就别急着给他买房子,我又不是你们的提款机!”
“好啊,给钱也行,房产证加上我的名字。”
“呵,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我只负责你俩老生活费,其余的别来烦我。”
“不认就不认!”
江云烟背对着门,怒不可遏用力把手机拍在桌面,捏眉心的手变成拳头锤了自己两下,气息沉重。
白星在门缝静观,通过语气和动作判断出江云烟很苦恼。人遇到的事情越大情绪越高,白星观察人类好些日子,可以看出江云烟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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