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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和老陈请假成了个小问题。路冬想过要不要撒谎,但还是在早晨的数学课后,将小老头堵在走廊上,老实而礼貌地询问,今天国际部的足球赛,她能不能请假去看,“……我表哥会上场。”老陈的眉成了个高高扬起的八字形,抬头纹层层迭迭,看上去很诧异,“国际部有足球赛?”她嗯了声,“在洛尔文街的英国国际学校比。”“啧。”小老头的眉恢复原状,“你哥找你去?”路冬点点头。“这次数学是他教你的?”她继续点头。小老头撅着嘴,想了好一会儿,“……你接下来都得写作业,不会就去问你哥,成交?”路冬没办法,只能说,好。许梦圆抢到了票,发来消息问路冬去不去,她回了个yes;而令人讶异的是,陈一樊知道有球赛却去不成。叁点整,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后桌见到路冬穿上了西服外套,拎起背包,问了句:“早退?”“嗯。”他身子前倾,压低音量:“……你该不会要去看足球?”“嗯。”陈一樊爆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操’,引来四周目光后,声音又压了回去:“你哪儿来的票?我中午没抢到,傻逼国际部,居然午休才说四点有比赛。”“sion没给你?”他双手一摊,“神通广大的sion哥也没票。”路冬敷衍地哦了声,正想说自己该走了,陈一樊却还没讲够:“他们几个国际学校的俱乐部这次搞得好正式,说什么打算以后办联赛……我的建议是,普高社团直接跟国际部的cb合并算了。”她又哦了声,只不过这次拉长音,揶揄道:“你也想上场啊?附中第一leftr?”陈一樊骂了个脏字,却叮嘱她记得录像。周知悔等在致知楼后方往国际部的长廊,仍旧穿着制服,手里多了一袋长方形的小型nike训练包。国际部这会儿很热闹,五六辆美式校车刚开出去,其余学生叁叁两两,有在草坪上活动的,也有背着包往门口走的,还有来接小学生的家长或保姆。路冬愣了下,脚步一顿,“……国际部这会儿放学了?”周知悔说,初中和小学放了,高中看自己安排的课表,没课就能离开。尽管作为普高最游手好闲的一员,除非请假,否则翘课也得挨到五点才能迈出校门。她有些羡慕,“……你为什么转去理一受罪?”周知悔是个十足的怪人,竟然说,国际部的生活挺无趣。并肩走到临停处,路冬不由得反问,“理一就好玩了?”更没料到他会给予肯定。她抿了下嘴,想了半天没说,那是因为他形同来游学的交换生,不用待到毕业也不用大学统考,又聪明得令人愤恨,才能活得潇洒自在。羊毛卷今天没开那辆骚气的女王密使版astonart,而是换了辆油电混合的黑色g,相较周遭bba起步,显得很低调。他开了后备箱给两人放东西,里头已经有一个训练包,两个网球袋,以及叁个书包,再塞入路冬他们的物品,显得拥挤。前座留给了周知悔,路冬打开后车门,另外两个位置被jean和他女友占去。没多久就到了洛尔文街。门卫依序查验比赛邀请函,学生证,羊毛卷的国际驾照和护照,才放他们进去。离开停车场的屋檐,路冬对英国学校有了全新的认知。下沉球场是真的下沉球场,七八道台阶,观众席和休息区还有棚顶,草坪养得翠绿饱满,难怪会嫌弃附中的场地。要上场的表哥和羊毛卷去了更衣室。路冬与jean他们找了个视野最好的位置,离开赛还有半小时,双方人员陆陆续续出来集合热身。
欧洲学校的队服有些像法国前年世界杯的主场球衣,欧盟旗帜的颜色,细条纹,没有高卢鸡,而是一圈星星;附中则是纯白上衣,黑色裤子与经典衬线体印刷,杭川大学附属中学的缩写hshcu,背号,以及赞助商nike的勾勾。体格其实差不多,甚至因为附中有个亚非混血的中锋,以及替补席的羊毛卷,看上去更魁梧一些。开赛前十分钟,许梦圆拉着不认识的女生坐到路冬旁边,和jean他们也打了招呼。麂皮裙今天是校服的黑百褶,不过耳朵上挂了两个大大的圆耳环。她戳着路冬的胳膊小声抱怨,为什么不看篮球,好几天没见了,想她。路冬没怎么表示,而是食指一伸,示意,那儿,羊毛卷当替补。“啊?”许梦圆愣了会儿,“shit!我没化全妆,我以为他只打网球……”接着看了眼路冬,点了下头说,“好的,知道你不化妆。”许梦圆转过身,去向朋友借眼线笔,“ohydear……”路冬听见她喊了声‘phie’,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托着腮去看草地上的男生们。此时不得不感谢羊毛卷,总缠着表哥,有了很好的锚定,一眼就发现。冷静地捂住脸,路冬觉得自己没救了,见到他穿球衣的模样,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腰好细。开赛,全场满座,观众不止出赛的两所学校,提供场地的英国学校也占去大半,难怪票难抢。附中4-2-3-1阵型对上4-4-2。对方的球权,两波进攻毫无斩获,被中后卫逼到底线外,攻守交换。眨眼间来到前场。今天周知悔作为进攻支点,一持球就抓准空隙分给左翼。二对一盯防,他上前接应队友,球又回到脚下,假动作唬住了对位球员,为自己制造一个可以尝试的空隙。左脚起脚,球旋得比想象中高。路冬愣了下,就见到球门前纷杂的人群,附中的中锋跳起来争顶。头一偏,脏辫晃了晃,球的路径避开了守门员,轻巧地落入白线
', ' ')('后方。没有越位,开赛七分钟,附中先驰得点。观众席的欢呼声和球场上的融成一片,许梦圆抓着路冬的胳膊前后摇动,成了不倒翁。对手直接开球那会儿,她垂着眼想,接下来他们应该会多让两个人协防表哥,尝试绞杀中场,阻止出球,有强组织力的前腰威胁太大。两边都是攻击型的球队,也不偏重防守,干脆痛快对轰。比赛节奏很快,进攻一波又一波,身体对抗强度高,但没有特别明显夸张的失误、误判或者犯规,整体观赏性奇佳。终场5:3,附中获胜。将近六点,太阳迟暮。jean拉着他们往草坪走那会儿,路冬正走神回想下半场,六十多分钟,附中7号的带球过人。脚后跟停球,快速转身,在第二道防线面前,找准空隙,冷不防地将球传给插进禁区的队友,起脚抽射——流畅得仿佛在看西甲。羊毛卷没上场,球衣是干的,拉着他们加入吱吱喳喳的对话。这才知道国际部和欧洲学校两队,从小踢球之外,不少人或长或短地待过老家的青年队,难怪水平比普高社团强上不知道多少,搞不好比杭川的大学生联赛还精彩。路冬飘忽着视线走神,见到周知悔在球员席那儿换鞋,旁边站着个刚才的对手,好像是被他假动作骗了两叁次的苦主。走近才发觉,对方也是法国人,他们讲话语速奇快,像两只蜥蜴在吵架。不过看到路冬之后,表哥先卡顿,抿了下潮红的唇,身子向后仰了点儿,灰色的眼睛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法国人用法语和她打招呼,bonir,后面接了一大串就听不懂了,路冬愣愣地回了句,goodeveng。周知悔向他解释了几句,对方笑着挥挥手,进了更衣室。路冬问他是不是也要去冲澡,男生点头,她哦了声,话到嘴边又吞回去,“那,等会儿见。”他弯了下唇,起身的时候,眼尾被女生抬手蹭过。豆大的汗珠滚到她指腹,抹哪儿都不是。周知悔整个人都湿淋淋的,散着热气,以及浅浅的运动后的气味。不重,但他本人好像不大能接受,蹙着眉,瞧了会儿她竖起的指尖,忽然低下身含住。路冬愣了很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才垂下眼,也咬了咬刚才被舔过的那块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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