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淮北脸色总算回温,摸摸他的小脑袋,“浩浩乖。”
进到大厅,人潮涌动,除了本家之外,来的大部分是乔家的亲戚,这是一年一度隆重的家族聚会。
大部分人都对这个“新女婿”很是赞赏,乔家血脉广,也有人从商,素闻莫淮北在商界的狠厉作风,没想到他为人还算随和,虽然不太说话。
宴席开始的时候,小浩浩赖着姑姑不肯走,陈玉兰只得给他在乔雪桐旁边准备了一张椅子,所以他和莫淮北两人一左一右,中间是乔雪桐。
话题当然一直围绕在莫淮北和乔雪桐身上,两人应答得游刃有余天衣无缝,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乔雪欣看着对面英俊不凡的男人,嫉妒得差点连手里的筷子都捏断!
凭什么她乔雪桐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而她……当初和老爷子说有交往的人不过是个幌子,只是为了让乔雪桐难堪罢了,虽然后来她也找了一个男人,但根本就没有办法和莫淮北比。
他不仅外貌出众,而且风度翩翩,纵观全a市恐怕也难以再找出第二人,乔雪欣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知道当初老爷子介绍的相亲对象这么优秀,她早就捷足先登了,哪里轮得到她乔雪桐?
其实在相亲之前乔雪欣也有打电话去好心“提醒”过莫淮北,那个时候只觉得他的声音低沉动听,也没多想什么,而且这年头事业有成的男人,不是满肚肥肠就是中年秃顶,哪里想到竟然……
瞧乔雪桐那一脸甜蜜的模样,乔雪欣止不住地在心里冷笑,不就是嫁了个好男人吗?值得全家人的眼光都在她身上转?甚至连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是这样!凭什么呀?
不过……看见乔雪桐双颊含粉,肤色红润,肌肤几乎吹弹可破的样子,乔雪欣眼里的妒火燃得更旺,这副模样,肯定没少被滋润吧?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乔雪欣觉得自己对乔雪桐的恨意又多了一分,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好命,什么都是最好的?连找的男人都比她的强上一百倍?她一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怎么配?
怎么配?她好不甘心啊!凭什么乔雪桐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些,而她……最终却一无所有?
那个勉强找来凑数的男人说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两人吵了一架就分手了,连母亲陆芬都数落了她好几回,说什么是她太冲动太任性……
呸!那种肤浅又好色的臭男人,倒贴给她她都不要,她想要的……乔雪欣的视线又重新落回对面的男人身上,心里暗暗想,“是像他这样的。”
而如果要想得到他,就必须要除去……乔雪桐。
第二十八章
晚宴结束,送走全部客人后,时间接近九点半,小浩浩一晚上都黏着乔雪桐,明明已经困得不行,还是抱着她不肯放,最后被陈玉兰哄回去睡觉了。
莫淮北和乔雪桐自然留下来过夜。
乔雪欣比之前学乖了很多,也不怎么敢造次,顶多就是瞪几眼,想到她那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乔雪桐眉眼里撒满了笑意。
今晚喝了点酒,乔雪桐步子有些不稳,像只初学步的鸭子,摇摇摆摆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儿,莫淮北把她抱起来,直接抱回了房间,放到床上。
乔雪桐的房间并不大,但很整洁,散发着和她的人一样淡淡的清香,莫淮北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书香墨宝,满目的古色古香。檀木书柜摆满了书,《红楼梦》、《平凡的世界》、《呼啸山庄》、《小王子》,古今中外应有尽有,想不到他的小妻子,喜欢的竟然是这些东西。
柜子一角摆了一排相框,上面的中年男人一脸温和的笑意,莫淮北却感觉自己的心被密密麻麻的针钉住,疼痛得几乎呼吸不过来。
乔振东,这个人害得他家破人亡,几乎毁了他的一生!他凭什么还能笑得这么温润祥和?
你一定怎么也想不到吧?我娶了你的女儿,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会变本加厉地还给她,父债女偿,本就是天经地义……
那张被恨意侵袭的俊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扭曲,是你欠我的……
“嘻嘻,”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乔雪桐开心地笑了出来,清丽的容颜像晨光里绽开的花儿,赏心悦目,吸人心魄。
莫淮北迅速恢复了平静,床上的人突然紧紧握着拳头,甜美的笑意被惊慌失措的恐惧取代,“爸爸!”
“你做噩梦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在后背轻轻抚摸,声音低柔地抚慰着她,乔雪桐心绪未平,额头上浮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像一个在茫茫大海里漂泊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的浮木,她紧紧地抱住他,“我刚刚梦见我爸爸了,我看见他被车撞飞出去,我看到他流了好多血,我还看到他的脸……”
“不要说了。”莫淮北全身僵硬,声音却柔得不可思议,“那只是个梦……不是真的。”
只是个梦吗?他不也曾经因为乔振东死状凄惨而感到那么一丝变态的愉悦吗?他是他的仇人,他有了应得的报应,他该高兴不是吗?
可是,现在他怀里还抱着他的女儿,听着她泣不成声的话语,莫淮北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一种心痛,他无能为力去克制的心痛。
不是,那是真的!乔雪桐在心里无声辩驳,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的,那场刻骨铭心的车祸每个月总有几个晚上会偷偷潜入她的梦中,清晰地提醒她,父亲是如何死去的,他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跟她说……
“老公,”乔雪桐埋在他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低低地呢喃,“我好怕。”
很多人都说那是一场意外,但乔雪桐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爷爷说是父亲害死了莫淮北的爸爸,说这一切都是父亲欠他们莫家的,说这一切都是命,所以她嫁了。
她嫁给莫淮北其实还有一个目的,为了查清楚父亲的车祸是否和他有关。但这些天以来的相处,她发现莫淮北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日夜对着杀父仇人的女儿,非但没有在言语和行为上让她难堪让她痛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对她有那么一点的纵容。
乔雪桐就是莫名笃定这样一个男人不屑做这种阴险的事,她甚至隐约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虽然连他可能都没有察觉。
他不折磨她,折磨的是自己。
他不是真的冷漠无情,她也不是对他没有一点感觉,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经过努力之后发现他们真的没有办法冰释前嫌,那也只能……
男人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下巴抵在她头发上,清冽的呼吸撩动她不安的发丝,“我在这儿。”
莫淮北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安慰”会变了质……
他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手也开始变得不规矩起来,乔雪桐的真丝睡裙岌岌可危,两条莹白如玉的长腿仿佛发着光……
“不要!”
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的底线是“不越雷池”,所以才敢厚着脸皮大着胆子挑逗,没想到也会有自食恶果的一天。
两人的呼吸早已乱得不像话,乔雪桐像一个被剥了粽叶的粽子,黑发懒懒地散在竹席上,突然听到男人压抑而愉悦的声音,腿根处一热……
她简直羞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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