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点开二维码。
路景越随口点了几个菜,又问她想吃什么。
昭棠此刻脑子跟被美色糊住没什么两样,哪儿还看得清楚菜单,胡乱点了几个加号,根本不管自己点了什么。
路景越挑眉:“嗯?”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还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上扬,昭棠心尖儿顿时一阵酥麻。
路景越看向她:“你不是不爱吃花生吗?”
昭棠这才看清自己将菜单拖到了小吃那里,刚才接连添加的小吃全都是花生做的。
花生烙、花生酥、怪味花生……
昭棠:“……”
她现在假装近视没看清还来得及吗?
但显然现在立刻删掉也不行,那不就等同于承认自己刚才心猿意马,光顾着情生意动了都没有看菜单吗?
不行,即使她一会儿本来也是要表白的,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她一本正经地答:“嗯,但是星座上说我今天运气不好,只有吃花生才能转运。”
路景越侧头看着她,英挺的眉毛徐徐往上挑,带着一分吃惊,九分好笑。
过了三秒,他轻哂一声:“那你点吧。”
已经点得差不多了,昭棠正要结算,屏幕上方忽然接连弹出三条消息。
孙珞宁:【所有人都来了,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来!】
孙珞宁:【我帮你跟馆长演了奄奄一息……】
孙珞宁:【但我觉得你接连得罪她两次,你的试用期可能真的悬[苦涩]】
昭棠:“……”
昭棠平常社交不多,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微信并没有特意设置不显示详细内容,此时孙珞宁三条消息发来,都不用点进去,抬眼一扫预览就看完了。
昭棠也果然没有点进去,面不改色地点了结算付款。
下单成功。
路景越没有说什么,自觉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昭棠想他应该是没看清孙珞宁的消息,毕竟三条消息一条接一条,一会儿就不见了,他就算看到了,没有背景知识联系上下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松了口气,不停乱撞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歇会儿。
对面的男人却忽然开口:“就你一个人没去什么?”
昭棠:“……”
好吧,既然他都看到了,她也只好实话实说:“馆长前阵子生病了,我们去探望过,今天她回请我们吃饭。”
路景越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静静的,也没问她为什么没去。
没一会儿,服务员送菜上来,将盘子一一摆好。
路景越解开袖扣,挽起一截衣袖,拿了烤夹,将肉夹到烤架上。
昭棠这才想起来没有点饮料,问他想喝什么。
路景越看向她:“跟你一样。”
昭棠对上他的眼睛,又莫名心虚地飞快挪开。
她是喜欢喝很甜的饮料,但是路景越不爱喝甜的,而且他今天开了车,也不能给他点酒。想了想,她点了豆浆,手机上操作了一下,很快,服务员就送了一榨豆浆和一小罐儿糖上来。
昭棠帮他倒了一杯,只加了一点点糖,放到他面前后,又帮自己倒了一杯。
加糖的时候,路景越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眼问她:“除了这次,你还怎么得罪馆长了?”
昭棠加糖的手一抖:“……”
她不是很想在这种时候说这么丢脸的事,但路景越问完就没说话了,显然没打算主动扯开话题。她要是自己扯开话题,又显得很生硬。
显得对他没什么诚意。
沉默了一会儿,昭棠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含糊道:“就刚进博物馆的时候,有次迎面走过,我没认出她。”
“就为这事儿就得罪她啊?”男人轻笑了一声,“那你们馆长可够小气的。”
“……”
“就这还能做一把手呢?”
“……”
昭棠觉得也得解释一下,只好说:“我喊她了。”
路景越像是很了解她,瞬间明白过来什么,抬起眼皮看向她。
昭棠在他了然的目光里,尴尬地继续说完:“但我把她喊成了副馆长。”
路景越:“……”
昭棠忍不住为自己找补:“她们长得真的很像,不止是我,其他同事就算不脸盲有时候也会认错。”
路景越:“那这种情况下,你可以一概叫馆长。”
昭棠:“……我知道。”
路景越看着她。
意思很明显:那你还叫得那么清楚?
昭棠尴尬地抬了抬眼皮:“但是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已经将她们分得很清楚了。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是馆长是长头发,副馆长是短头发,这么明显的特征,我还是很有自信能分清的。”
路景越:“那为什么还会喊错?”
昭棠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开口:“因为二月二龙抬头那天,馆长去把她的长头发剪成了短头发。”
路景越:“……”
昭棠捂脸。
她不懂,为什么她精心准备的表白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先是遇见了和她聊三胎的老同学,再是被迫向喜欢的人坦白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
她要是路景越,她都不想答应和她在一起。
这么想,昭棠就有些一蹶不振,一顿饭吃得都没滋没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