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棠:“……”
她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被这个人闹得竟不知道成了什么滋味。
昭棠抿了下唇,解释:“没有,我准备回去了。”
“上来吧。”男人懒懒说了三个字,与此同时,“嗒”的一声,车门解锁。
昭棠看向他。
路景越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我刚好回城,顺路。”
昭棠目光垂落在车门上。
冷灰色调的越野车,每一条线都十分硬朗,在阳光下反着光。
她想起了那瓶被她扔掉的水,站着没动,拒绝的话很快就到了嘴边。
男人却忽然先她一步开口:“但我顺不到你家去,只能捎你到地铁站。”
昭棠:“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路景越挑了下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方向盘。昭棠正不理解他这个神情动作是什么意思,就听他似荒唐地笑了一声:“怎么我不送你到家,你这还生上气了?”
昭棠:“?”
她生气?
昭棠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可以自己打车。”
路景越却像是笃定了她这就是生气时故意说的反话,一脸无奈地重复:“我是真的不顺路,只能送你到地铁站,不能送你到家。”
昭棠:“……”
所以如果她现在不上车,路景越就会认定她是在生气吗?
而她生气的理由是他没送她到家?
“……”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真的好难!
昭棠在原地迟疑了一分钟,最后认命了。
就当是从前的一个熟人顺路载她一程吧,也好过让路景越以为她对他余情未了,因为他不愿意送她到家而负气地自己打车。
这个人真是绝,脑回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那谢谢了。”昭棠没看他,不情不愿说了一句,往前走,拉开后座的车门。
坐好,一抬眼,在后视镜里对上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空气安静了几秒,路景越笑了一声:“真把我当司机了?”
“行,那您系好安全带。”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讥诮。
昭棠没说话,坐着没动。
路上,她一直沉默着,也没有抬眼,像是在极力抹去自己的存在感一般。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后面的位子,闭着眼,缩在座位和车门之间小小的一隅。
路景越从后视镜里看去,只能看到冰冷的座椅,看不到人,仿佛她根本就不在车上。
除了空气里十分浅淡的一缕清香,甜甜的,像花香,又仿佛带着一点点奶味儿。
可惜实在是太弱了,一个恍惚,几乎都会以为是错觉。
就这么一路沉默着上了高速,车子飞快地往前行驶,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路景越看着前方,脑子里忽然想起前几天骆珩买的那些花。
骆珩当时还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去见姑娘呢,最好能随时拿出一束花来。
孟言溪在一旁骂油腻,骆珩振振有词:“那等姑娘不搭理你们的时候,你们最好先反思下是不是自己太小气,见人的时候空着手。”
空着手?
确实。
几次都空着手。
想到这里,路景越长指轻敲了下方向盘,看了后视镜一眼,毫无意外地没看到人。
他径自开口:“想要花吗?”
昭棠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听见路景越忽然开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什么?”
路景越重复了一遍:“想要花吗?”
昭棠:“?”
昭棠十分不解路景越怎么就没头没尾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往驾驶座的方向看去。
正好在后视镜里对上男人的视线。
目光交汇,他很快又继续看向了前方,一边开着车,一边说:“一会儿去地铁站的路上,会顺路经过一个花店,你想不想要花?”
昭棠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呆呆望着男人的后脑勺。
她没有说话,路景越忍不住又看了眼后视镜。
隔着小小的一片镜子,四目相对。
昭棠不敢置信地问:“清明节,你要给我送花?”
路景越:“?”
路景越:“!”
昭棠觉得非常不能接受,忍不住直呼他的全名:“路景越,你对我怎么这么大的恶意!”
路景越:“………………”
骆珩这个败事有余的废物!
第16章
路景越这辈子都极少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不管怎样无言以对的场面,他总能面不改色圆过去。但此刻,他是真接不上了。
沉默了半晌,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昭棠觉得路景越就是对她有恶意。
“……”路景越思索了一下,努力地往回圆, “送点吉利的花,比如向日葵?红玫瑰?”
他还敢提花!
昭棠想也不想反驳:“没错, 我生前就是很喜欢向日葵红玫瑰这种吉利的花。”
路景越:“?”
昭棠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呸呸呸!
什么生前!
真是被这个讨讨厌厌的男人气糊涂了!
她一脸凛然地改口:“我一直就是很喜欢向日葵红玫瑰这种吉利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