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买了项链啊?”大姨上手,摸了下周如脖子上的那根项链。
周妙见状,心里一惊,赶紧从手机里找出了肖翊的生活照:“大姨,你看,这个不是宣传照了!”
大姨心不在焉,回头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明星不是都在微博上发生活照吗,你以为我年纪大,就什么都不知道啦?”
大姨说罢,扭回头,继续看项链:“白金的啊,这样式,应该是新款吧,钻也不小,起码两万!”
“两万?”周如愣住,不可思议地望向一脸尴尬的周妙。
姥姥也纳闷:“妙妙买的,说是一两百啊。”
“就是一两百啊,合金的!”周妙拿出自己的表情管理功力,上前勾住大姨的胳膊,“你觉得好看的话,我回头也给你和小姨、姥姥都买一条!”
大姨执着地坚持着:“不可能是合金,这一看就是白金的,你们要相信我在首饰店那么多年的经验!”
“你都说那么多年了,科技是会进步的!”
“再进步,也不会这么逼真啊,要不用钻石划一下玻璃……”
“我的亲大姨,你这是要开鉴宝节目啊?”周妙急得脸都泛红了。
“好了,是真的,我让周妙说这么便宜的。”周如察觉她的慌张,于是为帮她解围,一副“我就实话实说”的样子开口,“这不是怕你们两个没有贴心小棉袄,心里羡慕吗。”
闻言,大姨小姨齐声:“我们以后找个乖巧儿媳妇,就等于有了小棉袄了!”
姥姥呵呵笑了几声,语气听起来有点得瑟:“我有三套小棉袄。”
至此,项链和相亲的话题这才翻了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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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窗外夜色浓郁。
周妙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见床上的周如已经关了台灯,以为她已经睡着,便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爬上床。
可她才刚躺好,身侧的周如便语气严厉地发问了。
“妙妙,你到底都瞒了我些什么?”
娇躯一震,周妙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
“是不是从我手术费的事情开始,你就开始瞒我了?”周如顿了顿,好像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难道……那时候你就认识了肖翊?”
周妙怕露馅,今天回来并没有穿那些名牌外套,她穿得都是自己以前的淘宝货,但内衣,习惯了zimmerli后,她就穿不了其他的了。
周如在她洗澡的时候,帮她把要洗的衣服都收到了衣篓里,当手触摸到那内衣的面料时,她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虽然对首饰不了解,但她对衣服面料却很熟悉,一摸就知道这是一个实习生的薪水不便负担的。
而这么贴身的衣物,除了亲人以外,还能是谁送的呢?
最近一段时间,卖身救父的新闻时常发生,当时看的时候,周如毫无感觉,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心里就有那么点颤了。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妈妈想象成了卖身救母的“孝女”,周妙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嗯了一声:“算认识吧……”
这个勉强带着一丝丝心虚,更加强化了周如心中的担忧。
愧疚感爆发,黑暗中的周如鼻音重了起来:“妙妙,你回崇城后把项链还给他,还有手术费……你小姨家现在有钱了,我可以先借她们三十万,你也还给他……”
“不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周如问,“那个葛小姐是真的葛小姐,还是他派过来的假的?”要是假的话,那她妹妹家的钱岂不是也是肖翊给的?
“算了,不管了。你先跟他分开再说!这种不纯粹的感情是靠不住的!”
???
周妙一脸懵的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拉开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妈,你这是怎么了?误会了吧……”
周如也坐起身:“我知道,你觉得这事不好意思说,也不想让我担心,不愿意给我说……”
周妙头上的雾水更重了:“妈,妈,妈,你先停。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误会我和肖翊之间不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了?”
“难道是?”
“当然是!”
周妙扶额,哭笑不得地看着周如:“你该不会以为我卖身救母什么的吧?”
“……”周如用沉默代替回答。
“妈……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啊!手术费是我自己赚来的,项链也是我自己给你买的,葛玉玲确实是我的朋友,也是真正的富家千金,肖翊就更真了,的的确确是我的正牌男朋友……我瞒着你的其实是……”
有了之前向肖翊坦白的经验,周妙这次面对周如,重生的事情变得好开口了一些。
母女两人秉烛夜谈,一夜无眠。
在周妙的意料之中,周如哭了,眼泪像三月的春雨,淅淅沥沥,不大却绵长。
从小到大周妙都很听话,她很少惹周如生气,更没把她气哭过,所以当她看到她为了自己流泪不止的样子时,鼻头一酸,也跟着哭了起来。
上辈子,她妈知道自己的死后,一定悲痛欲绝吧。
当然,为了不让事情变得太难以控制,周妙也是用交通意外代替了自己真正的死因。
跟肖翊一样,周如心疼地把她搂紧在怀里。
一直念叨着让她以后要小心,直到窗外有保洁工人开始收垃圾,两人这才熬不住,一起迷迷糊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