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所谓刑警大队总是很忙,难道那只是传说?如果不是传说,为什么总是有那么一个脸皮厚到犹如长城一样的男人,总是踩着饭点儿来蹭吃喝。
我非常生气的盯着这会又一次抢了我的小火灶午饭,大喇喇坐在沙发里吃得西里呼噜的男人——雷令阳。手里抓着的鼠标恨不得就这么砸过去,真不愧是属耗子的。
小文书苏文悄悄凑过来问我:“覃哥,要不要再去打一份来?”
雷令阳不知道怎么听到了这悄悄话,抬头说道:“那谁,赶紧的再去打两份,我还没吃饱。”
我想,这个时候的我肯定是黑着一张脸的,显示出无比的愤慨和愤怒。但是却对那个吃的西里呼噜的男人来说,我再做任何姿态都毫无办法影响他的食欲。
于是小文书苏文赶紧提溜着饭卡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办公室,在走道上碰上隔壁刑警大队的其他人也正好去打饭,于是就有了以下对话:“哎哟,小文书苏文,你又帮着老大去打饭啊!真贴心。”
小文书苏文:“是是是,雷队太辛苦,多吃点是应该的。”
其他人:“那可不,之前老大基本上是想起来就吃点,想不起或者忙得不记得了,哪儿还能顾上吃啊,也就你和你的新老大惦记着。”
小文书苏文:“对对对,我家新老大覃哥他人可好了……”
……
小文书苏文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雷令阳吃的那个狼吞虎咽的急速,所以好不容易等着第二个饭盒来的时候,雷令阳都已经牛饮掉两大杯茶了。
于是这样的结果下来就是,每天小文书苏文出去打饭的时候都会先转个弯儿去隔壁办公室看看雷令阳在不在,然后顺便问问吃了没,最后就变成了每次提回来的饭盒都是按照倍数计算的,如果哪天提回来的饭盒只有两个,那肯定是隔壁没人。
还不到月底的时候,小文书苏文已经去过一趟财务科续饭卡了,闹得财务科的大姐还专程跑来看我一眼,然后无比感叹地说了声:“真羡慕能吃还不长肉颜值还不低的帅哥!”
我不禁在肚子里腹诽,那是我么?那t是隔壁的那只大硕鼠。
由着第一次雷令阳从我这里拿走的嫌疑人资料很全面,让他很满意,顺利的破了案子,于是乎我似乎是惹上了这么个不该招惹的家伙,每每他们刑警大队各组有任务的时候,总是派人捏着嫌疑人的小纸片跑来找我,有的人还不好意思就跑去找小文书苏文,自然小文书苏文又把小纸片转交给我,还是由我来负责整理嫌疑人的资料。
这其中倒是一大队和四大队的两个队长跑得比较勤快,一大队的队长第一次拿到资料的时候还诧异地望了我几眼,问道:“你有没有兴趣留在咱们刑警大队里?”
一想到隔壁那个饭桶队长,我就没什么兴趣了,于是我略带惋惜地说:“可惜我只是个交换政务员,这种事情没办法做决定啊!”
四队长就有点直接了:“啧啧啧,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侦探苗子。早几年我们要是有这么个人才在,那些苦逼的案子还至于拖延很长时间才破案么。”
我:……
我谢谢您咧,雷令阳队长,帮忙宣传的这么彻底,我也就是个临时来帮忙处理户政资料的政务员好么!
于是我似乎成了总署大楼里除开食堂大妈和财务科大姐以外,最受欢迎的第三人。
在这样忙碌的生活中,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小半年。
这期间,梁震抽着空过来了五次,而我除开第一次故意错开时间没碰上他之外,其他的四次都毫无意外的被他堵在了宿舍门口。
而使得原定准备去加班的打算都只能临时发个微信通知小文书苏文取消了,闹得好几次周一上班的时候,小文书苏文一脸哀怨的样子提着早餐进办公室。
要说我是个心软的人么?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心挺硬的,只是谈不上狠。至少我狠不下心真的把梁震从宿舍里赶出去。至少我狠不下心,直接跟梁震说两个字:分手。
我在慢慢的等待,等待梁震自己说出这两个字,但是半年过去了,我似乎觉得自己傻笔的又办错了一件事:想等梁震说分手,估计是等不到了。
相对于我来说,梁震似乎有点开始享受这种间或的时间见上一面的感觉,应该是让他体会到了那种略带些离别胜新婚的感情模式,因为从他每次来堵门的时候,我能看出来他眼睛里毫不掩藏的兴奋和那种激|情的邀约信号。
只是我问他,你在我这里交了私粮,回去还得交公粮,曲敏会不知道?
他楞了一下,或许是没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戏谑的方式跟他说话吧。八年来,我很少跟他在这方面开玩笑,更别提拿我们之间的这档子事当做笑话来说。
在他重新吻上我的时候,我眯着眼睛好笑地瞅着他,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在这样的注视下还能继续做下去,所以他也只能悻悻然地停下所有的动作。
那次见面的结局就是我们再一次的不欢而散,我本以为梁震不会再来了,只是没想到隔了不到一个月,他又在周末跑来了,这次不是堵门,而是直接下了飞机深夜敲响了我的宿舍大门。
“梁大少爷可真闲情,周末不在家陪妻儿反倒是不远千百里的跑到外地……”
他欺身上前双手丢下背包直接捂上我的眼睛就吻了上来。我只听到房门嘭的一声响被关上了,甚至还落了下锁的声音。
好半天之后,梁震略带颤微微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微的响起:“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小朗!”
我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然后猛地推开他,说道:“梁震,不要再来了。回去吧,既然我选择了交换政务员这条路,那么你也应该明白我做出的是什么样的决定。那两个字我说不出口,但是不代表我还会一再的心软。”
梁震惊讶中带着一丝的暴怒,他再一次欺身上前,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你现在才想逃走了吗?你置我这八年的感情于何地?”
我再次推开他,走回客厅坐到沙发里,平静地说:“这才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不是吗?你说结婚就结婚,说生子就生子,你又把我这八年的感情置于何地?甚至于最开始的时候,你是否问过,我是不是喜欢男人?是不是愿意附于你身下?毕业的时候你是否问过,我是不是愿意跟你回来?是不是愿意考政务员?”
“你从跟我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就应该知道,我一定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按照我父亲给我铺好的政途走下去。那时候我们谈得最多的也是这些未来的事情你从不曾反对过,难道你现在要跟我说,其实一直是我强迫你,甚至一厢情愿吗?”梁震怒气冲冲地几大步跨过来,居高临下的瞪视我。
我微微翘起嘴角说:“是,我是知道,但是前提是你会早有预计地跟我商量,而不是你已经做好了一切决定只是在最后一刻临时通知我而已。结婚是如此,你从决定跟曲敏结婚到婚礼前一周,我才知道这个消息。曲敏怀孕生孩子也是如此,你现在千万别再说什么你根本没碰过曲敏之类的话了,我也不会再信。”
有那么一段时间,梁震被我这番话说得完全没有反驳的应答,只是保持了俯视的姿势一动不动。
“梁震!”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他微微一颤。“这八年,你把我当做什么?床|伴?炮|友?所有物?还是标记着‘梁震’两个字的挂件?”
“不!”梁震一扫方才的怒火,脸上布满了一阵慌张,道,“我爱你!从你进校的第一天开始,从你踏进我们寝室的那一刻开始。”
说到这里,我也不禁想到了那天,作为新生的我拖着行李箱去报到,自然被学长们热情的迎新会吸引了,那时候的梁震比我高出三界,已经快要毕业的他在后面又继续读了三年的硕士学位。
而巧合的是,由于我报到的日子已经很晚了,学校的宿舍分配也都接近尾声,自然我这个迟到的新生只能临时安排进了毕业生的宿舍楼,也只有那里才有空余的位置,没想到这一住便是四年,梁震一直跟我住在同一间寝室里。
我们的寝室是四居室的,每两人一个房间,当时也正好只有梁震的房间还空置了一张床位,所以我别无选择的只能拖着行李箱进了那个房间,后来的四年,不管其他房间的室友如何的更换,我和梁震却从来没分开过。
更别提也是在那个房间,在大三的某个庆祝会上我喝得有些多了,被梁震扛回宿舍之后就这么和他在一起了。
说到底,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我竟然稀里糊涂的记不起来了。
☆、雷队,您有话说话
那天晚上之后,是梁震最后一次到深江市,虽然现在依然能接到他的短信或者微信消息,但是已经不是那么频繁了。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梁震自己想明白了呢?
看着手机里,梁震新发的朋友圈,晒自己儿子的照片再配上一些很煽|情的话语,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生赢家也莫过于此了。
户政整理工作依然非常的忙碌和繁杂,看着一面墙被分成了几个块区,墙壁上贴着每个辖区的名称,而下面就是摞着一箱箱的辖区户政资料,整理完的放在左边的墙壁前,没整理的在右边。我负责主要整理和输入归类工作,而小文书苏文则负责检索表的制作和复核工作。
小文书苏文,文质彬彬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刚毕业一年的警校科班出身的小警员,个子不算高,但是很聪明也很能干,我交给他的任务,他总是能快速的完成,而且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一口整齐的玉米牙配着左边的嘴角的小酒窝,怎么看怎么像只愉快的小兔子。还有那一头软软的头发成为了刑警大队最喜欢的揉搓的对象之一。
雷令阳那只饭桶级别的硕鼠已经把我们办公室当做了他的第二个办公室在使用,除开开会的时候会到隔壁去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里,只要他在总署大楼那必定是在我们办公室里躲懒睡觉,或者跟我抢小火灶的午饭。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雷令阳跟我抢午饭之后,每次苏文去拎回来的饭盒都比以前多了不少,甚至是有的菜式还是单独装了一个盒子里,分量也是足够的,足够我们三个人吃。
我想到每次苏文去续饭卡的时候,财务室大姐的感叹,不得不适当的提醒一下雷令阳,你特么的吃得也太多了,难道最近三队太闲了?你特么的都长肉了,你知道吗!
根据我的观察,雷令阳是个话不多的人。至少他在我们办公室里大部分时间不怎么说话,非要说话的时候,嗯,还是别说话比较好,这家伙如果不是穿着警队制服,活脱脱就是一大流|氓大痞子的性气。
难得有一天雷令阳来我们办公室不是睡觉或者抢午饭,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办公桌前面,点了烟,问:“你有没有想过,交换政务员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
呃?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这么个问题,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又琢磨不透。
“雷队,您有话说话!”我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雷令阳沉默了好一阵时间,却说道:“没事,就是问问而已。老陈老沈都恨不得你能留下来,最近几天在给上头打报告,我就是问问你的意思。”
关于这个事情,几个大队长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了,不过现在也没我说话的份儿,身份还在交换政务员上,又是被分配到总署来帮忙整理户政的,所以就算是我想留下来,也轮不到可以按照我的意愿来决定的事情。
我把手中刚完成的一份资料丢回脚下的纸箱里,说道:“问了也没用,就算我想留也不一定能留下来。而且之前几届的交换政务员里都没有谁被留下来的前例,所以……”
他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雾,在烟雾后看着我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特殊情况,只是在深江市和吉兴市的历年交换政务员里没有而已,要知道京城那边的交换年限是五年,而其中被强制调职和留下的人不少,你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苦笑了一下,想到了最后一次梁震走的时候那种不甘心的眼神,说:“那是京城,到底不同些。而且我也没什么特长,只是比较会整理资料而已,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以为他才不会屑于看我们这种文职的工作内容,但是却没想到雷令阳按息了烟,居然真的起身走到我身后,双手在我身边两侧穿过撑在桌边,然后弯腰俯身看着我正在操作的户政系统和表格。
忽然一股子带着烟草味儿的气息喷到我的耳廓上,引发了一阵熟悉的酥麻感,我顿时被这种感觉震撼得僵直了身体。
我斜着悄悄的瞥了一眼雷令阳,看来他似乎是不知道,呼吸的气息继续震荡着我的耳廓,他异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四个电脑屏幕,然后问:“这个表格和系统好像和我们深江市本身的系统不一样,难道吉兴市的户政系统不是统一的吗?”
虽然听到了他的提问,但是他离我那么近,近到让我心慌的程度,让我觉得只要我一开口,嘴唇就一定能触碰到他的皮肤。我想退开他的气息的范围,微微一动手臂就碰上他的手臂,又引起一阵酥麻侵袭。
有点晕,这是太长时间没碰触过人体的后遗症吗?严重到了我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心猿意马的想入非非。
等不到我的回答,雷令阳突然转头看向我,却没想到我们俩人相距的距离那么近,于是乎他的嘴唇就那么非常自然的贴在了我的唇上。
而我感觉一瞬间周身都安静下来,没有电脑机箱的嗡嗡声,没有走道上来来去去的声音,只听到胸腔里心脏仿佛跳到要爆炸的轰隆声,还有脑海里几条弦陆续崩断的声音。
雷令阳很淡定的样子慢慢离开,站直身体随后又走到椅子上坐下,说:“覃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他问了什么问题?
“吉兴市的户政管理系统和我们这边的不是统一的系统吗?”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甩了甩脑壳,喝了口水镇定了心神,说道:“吉兴市的户政管理系统是统一的,只是你刚才看见的是我自己做的系统,跟统一的系统有些区别但是能兼容,这里录入完毕之后我会把资料都传上深江市的户政管理系统里,然后苏文做核对和检索表格。”
“吉兴市的也是你这样操作的?”雷令阳有些好奇的语气。
谈到工作,我就放松了自己,笑道:“一半吧!吉兴市的户政归纳工作我并不参与,只是把这套系统交给了那边的警务总署,至于他们怎么安排的我并不知道。在那边我是归属于统计部门的。”
雷令阳重新点燃了一颗香烟,继续问道:“吉兴市还真有点暴敛天物的做法,难道他们没看出你自己这套系统的好处吗?”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其实这套系统和统一的户政系统没什么区别,而刑警大队的队长们其实看重的是我自己的另外一套查询对比排除系统,只是这一套系统我平时并不会展示出来,所以甚至是梁震也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苏文提回来三个人的午饭,雷令阳一改之前的样子,又变成那副饭桶硕鼠德性,坐在沙发里西里呼噜地吃起来。
苏文咬着筷子凑到我面前说:“覃哥,下午我去一趟财务室!”
饭卡又要续费了!我怒瞪雷令阳,说道:“雷令阳,现在我们一个月至少要去续一次卡,这个月都续两次了,你……”
李子突然推门冲进来说:“老大,紧急任务!别吃了!”
对于突如其来的消息,雷令阳并没什么慌张的神情,反而是更快速的扒拉着饭盒里的饭菜,基本上没怎么咀嚼就吞到肚子里,丢下饭盒就跟着李子走了。
我和苏文互相眨巴眼睛看了看,我问苏文:“平时他们都这样啊?”
苏文啃着一块排骨点头,说:“还有比这个更紧急的情况,听李哥说,有时候他们刚在饭店坐下准备吃东西就接到电话,也只能继续饿着肚子去现场。”
真可怜!
当天我和苏文两人加班到晚上十点多,期间还接了两通雷令阳打来的电话,要求我迅速的查几个资料,并且做成报告放在他桌子上。
总署大楼到深夜,别的楼层都是安安静静的,唯独八楼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所以当苏文锁好办公室的门,我们俩一起下楼的时候,一路上还有不少人跟我们打着招呼,在电梯口正好遇见刚回来的雷令阳一行人。
雷令阳问:“加班结束了?要回宿舍吧,我送你!”说着就要取我身上的电脑包。
我背着电脑包往后退了两步,说:“不用了,你刚回来赶紧休息吧,茶水房的冰箱里给你留了晚饭。”说完我就和苏文进了电梯。
苏文的宿舍很近,就是警务总署大院的后面。所以我一个人走出了大院之后,就站在总署对面的路边等车,这么晚也只能打个的士了。
忽然一辆黑色的大越野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滑下,雷令阳说道:“上车吧,顺路送你回去。”
好吧,既然人家都已经到面前了,总不好继续拒绝。坐进车里,看见之前让苏文给他打好的晚饭被放在了后座上,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软乎了下来。
“你住几楼?”他启动了车子,问道。
“十二楼!你知道我宿舍的位置?”我好奇了。
他点头,没说什么,车子很快就朝着前方驶去。“我也住那边,不过在十五楼。”
呵呵,真是巧合。我转头望向车窗外,心里却不那么平静。这应该是他平时常用的车,有着浓厚的烟草味道。我打开点车窗,让空气透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肯定好多错别字和漏字的地方,也肯定有人说这太不合实际了,但是这是架空、架空、架空!
☆、废话那么多
走进宿舍电梯的时候,雷令阳直接按了十五楼,并且整个人都挡在按板前面,我不得不跟着他上了十五楼,最多再走个楼梯好了。
只不过我想象中是美好的,实际上是到十五楼的时候,雷令阳很自然的把饭盒交给我提着,说:“帮我提着,我找找钥匙。”
就这样,我跟着进了他的屋子。他又说:“帮我热一下,我去冲个澡。”
介于房子的结构都一样,所以我放下背包就进了厨房。跟楼下我宿舍的厨房不同,这间厨房基本上只有微波炉是被使用过的,冰箱里都是空荡荡的。
认命似的拿出饭盒,揭开盖子换成保鲜膜,幸好他这里还有一卷没开封的保鲜膜,把饭菜分着几次慢慢的都热好了,直接端到了小客厅的茶几上,又找出来太长时间没用过的筷子,仔细的清洗了一番之后摆在一旁。
“挺贤惠的!”听着一声戏谑的声音响起,我抬头,只见雷令阳擦着头发走出来,上半身穿了件黑色的背心,下身则是一条运动短裤。他丢开毛巾走过来,说道:“报告我看了,很详细,要是我们队里有你这么细致的同事,估计再大的案子都难不住我们了。”
我拘谨地坐在一旁,勉强笑了笑。脑子里却涌现出的是中午的那一幕。这屋子虽然有点时间没住人的感觉,但是却遍布了都是雷令阳的气息。
看着他快速而安静的吃着晚饭,我才发现,其实雷令阳平时在总署的样子并不是他本身的样子吧,他也能不是狼吞虎咽的吃饭,也能吃得安安静静,甚至于说话的时候也不总是粗言脏话的。
很快,他吃完了,说道:“能帮我收拾一下?我打几个电话!”
得,我今天晚上整个就是伺候人的奴才角色。我特么的又犯煞笔的事儿了,刚才怎么就没提出要离开的想法呢。
翻了厨房的橱柜,发现居然有一卷卷的垃圾袋之类的东西,甚至于清洁剂也有,只是从来都没开封用过而已。于是再次认命地清洗起饭盒,这可是总署食堂的饭盒,明天还得交回去的。
饭盒刚冲洗完毕,忽然背后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顿时我立刻挺直躯体有些不自然的站在原地,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啥……雷队长,你看这也挺晚的了!我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吧。”
雷令阳紧紧地贴在我身后,手指轻轻地拂过我卷着袖子的手臂,说道:“嗯!是挺晚了,明天一早还得去队里开会。”
在有限的范围内困难的转身,头也不敢抬起,我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他没继续围堵上来,这让我稍微有些放心,于是马上说道:“那你早点休息!”说完又挪了一大步堪堪错过他的身体,就要往客厅走过去。
猛地一阵晕眩过后,我整个人都被雷令阳压|在了厨房门口的墙面上,他喘着粗重的气息喷在我脖颈间。我的后背紧紧贴着冷冰冰的墙面,全身又一次无法避免的僵直了起来,手臂曲起来抵在他胸口,抖着唇说道:“雷队长,我住楼下,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会!”
“是该早点休息!不过我以为自中午之后你应该是比较想的吧!”他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比如你整个下午难道都没想过梁震?”
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之后,我呆愣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我和梁震做的保密工作从来都比较扎实,否则这么多年,梁老爷也一直只是怀疑却从来没抓到过任何证据。可是为什么雷令阳会知道。
雷令阳的脸稍稍离开一点距离,勾起嘴角笑道:“你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其实不过是刚好我和梁震之间有共同认识的朋友而已,不过之前我还不怎么确定这个消息,现在我能非常的肯定,传闻中梁震一直藏着的男人竟然就是你,而且他胆子还挺大的,把你藏在梁老爷子的眼皮底下。”
我被惊到完全忘记了要怎么说话,要怎么回答,瞠目结舌地望着雷令阳。
好一阵子过去,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些怒气说道:“你怎么能随便调查我的私事?就算我和梁震再有什么关系,那也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雷令阳嘿嘿一笑,没反驳也没继续就着这个事儿说下去,反倒是动了动腰,似乎是提醒我现在的处境,他说:“现在是不是先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私事呢!当然,如果你愿意马上就下楼去跟梁震解决你们的私事,我想梁震也是非常乐意的。”
再次睁大眼睛,梁震居然又来了?“你知道他来了?而且你也知道他为什么来?”我问他。
“我觉得……太晚了应该休息了!”说完,雷令阳也不管我还有什么话要说,直接吻了上来……
想一想,上次跟那人有肌肤相贴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快一年了。曲敏怀孕之后,梁震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曲敏身上,就算是有几次去找我也都是显得颇为疲惫的样子,以至于那回事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而雷令阳这一深吻下来,让我气喘吁吁的同时,也不禁反问自己是不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之类的毛病,或者什么时候自己对旁人的碰触有这么明显的悸动的感觉。
不等我想明白,雷令阳捏着我的下巴又是深吻,同时双手不停地在我身上点火,很快的我的意识仿佛完全飞离了身体,只顺着他的指引行动。等到我再次略微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被剥了个精光地躺在大床上,室内昏黄的微亮的灯光,有那么一瞬我以为回到了吉兴市的那个家里,回到了曾经最亲密的那个时候。
“喂!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走神?”低沉的声音配合着一张完全不同于梁震斯文秀气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看来还不够努力,你还能在这时候想别的事情,或者别的人?”
别人?梁震吗?呵呵,突然才发现,跟梁震这八年,除开第一次我醉酒完全不记得之外,竟然是没有一次能有现在这样意识完全脱离自己的经历。
“废话真多!”我哑着嗓子嗔怨道,抬起左脚轻踹在雷令阳胸口。
雷令阳一手捉住脚丫亲|吻了一下,说:“那就不废话了!”说罢,他的手指离开了我的身体内,转而换来的是毫不客气的入侵。
“啊……唔……轻点儿……唔……”
雷令阳猛地俯身吻住我,不一会就离开我的唇,又狠狠顶了几下,笑道:“你打算把上下前后左右的邻居都给喊醒么!这么大的声音,怕是十二楼的梁震都能听到了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瞪着眼睛怒视过去,真想把他之前说的话都砸他脸上,这种时候你还能想别的事情或者别的人,看来是不够努力。不过我这样的想法没多长时间,甚至于刚怒视雷令阳的时候,他就压着嗓子笑了两声,更是努力而猛烈的晃动了起来,以至于最后我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就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谜题。
凌晨六点,我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提着电脑包下了楼,自然是走楼梯。看了一眼十二楼的走廊里,已经没有了梁震的身影,我有点怀疑雷令阳昨天说的是不是真的。低声嘟囔着两句拿了钥匙开门,嗬,这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梁震带着莫名的怒气翘着二郎腿,一屋子的烟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正对着大门看见我进来了便拿起手机看过时间,说道:“这个时间才回来,难道深江市的警务总署经常让你加班到凌晨?”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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