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这许多,我却竟没法请你吃荤食,幸而素肉滋味极佳,你尝尝,这几道菜中,素鹅最佳,素鸡次之。”她托腮道。阮缀云饿得狠了,虽是大家闺秀,也风卷残云般地把几个盘子一扫而空,露出微笑以表认同:“不错,娘娘慧眼如炬,素鹅确是珍馐。”
谢妍得意地瞥了阿晚一眼——阿晚非要说素鸡最好吃,她们又叫了几个菜,便一道用膳。
春日里,墙角生的不知是梨花还是海棠,素白的溶溶半落,倒称了国丧之哀景,只是燕雀嬉戏,扑棱几下落在庭院中也无人去驱赶,犹自闲庭信步。谢妍远远地抛洒了一把谷米,它们便点头争相去啄食。
她还欲扬手,忽而听见跪安的声音,便连忙丢下谷米,解开袖摆,转眼人已经到了她眼前。
“陛下。”她不欲在众人面前撒娇,只是小小地唤了一声。阿晚一福,便知趣地退下了。
缀云却是不知所措,按说姬旷此人,是她阿爹原本属意的结亲之选,可她从未见过这位战功赫赫的姑射王,只知其手腕智计,无不过人,威仪天成却温厚仁德,如今一见才知他连一副皮囊都生得如此之好,难免生了几分懊悔。
她只见高大的青年牵住谢妍,替她抖掉衣领上粘着的谷皮,俊美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谢夫人的脸红扑扑的,软绵绵地嘟了嘟嘴唇,挣脱开他的手。
陛下这才注意到她跪在一边,他偏过头,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道:“夫人既然要你,你便好好伺候,若有什么不当……”
余下的他倒没再说,然眉峰轻耸,警戒之意毕现,“退下吧。”
等用过了饭,谢妍便替他散了发髻,用羊角梳一绺绺通散,墨发披在他背上,她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凉凉的发丝,听他道:“阿妍,我答应你接她出来,有何好处没有?”
姬旷的手搭在她背上,她回首,见他眸中墨色沉沉,连忙道:“自、自然啦,你不是夸我字好看来着……我来陪你练字罢。”谢妍写得一手簪花小楷,皆是夫子催逼之结果,夫子吹胡子瞪眼睛地命她每月抄《论语》一遍,她只得挑灯夜战,写到最后悲从中来,“哇”地哭出来,最后终于引得阿爹心疼,替她抄书。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坦然把手交给她,道:“那就请谢夫子指教了。”
练字最终还是练到床上去了。谢妍方把着他的手写了一首《山有扶苏》,铁钩银划的笔力,却是阁中闺秀的笔画,她觉得自己这个夫子做得颇不称职,让学生写了个四不像出来,不好意思地摆过头去瞅他。
他任由她的长发拂过嘴唇,却丢开笔扣住她的纤细的手腕。
点墨在熟宣上晕开来。
谢妍感到他在自己的耳边低低地道:“夫子好香。”她眨了眨眼睛,他又促狭道:“夫子这般美人,何以束脩过活?让学生猜猜……”
姬旷的手挨在少女的腰肢上,在融融春意的午后,她似是个小炉子,叫人挪不开手。
“夫子若跟了学生,”他的嘴唇轻薄上她的脸颊,当真有几分风流纨绔的气势,“我定叫你整日快活……”
她觉得这个流氓生得真俊,据自己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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