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泽东扯西扯,明显敷衍:“小白少爷,闻总开会呢。”
“你让他接电话。”
“不方便。”
“他什么时候方便?”
杨文泽被他折磨的头疼,捏着眉心下台阶,边走边说:“比较重要的股东会议,晚上吧,我让他抽空给你回个电话。”
“你们不是在西班牙吗?”
“对啊,集团组织的视频会议。”
杨文泽语气轻巧毫无压力,下一秒,他就被人堵住去路。
他缓缓抬眸,看见了正在跟他通电话的青年。双方在闻氏集团大厦门前相遇,他的谎言当场被揭露。
“小白少爷,好巧!”他立刻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白一鸣关了手机揣进裤兜,一改印象中的乖巧可爱,狭长的眼尾泛着冷意,气质突变,凛如霜雪,语气冰冷:“叔叔呢。”
杨文泽依旧笑容和气,说辞不变:“闻总忙着呢。”
“别再骗我了!”白一鸣急得双瞳充血,就连鼻尖都染上一层红晕,“他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见状,杨文泽卸掉伪装,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微微叹口气,如实相告:“小白少爷,闻总在医院。”
闻靖宇果然出事了。
白一鸣瞬时红了眼眶,一把握住杨文泽的胳膊,急道:“他为什么会进医院,是不是又跟秦叔他们赛车了。”
杨文泽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他别着急,耐心解释:“前段时间朋友约他玩极限运动,降落点没找好,导致右腿膝盖旧伤复发,需要二次手术,近两个月一直在医院。”
“他现在怎么样了?”白一鸣继续询问,眼睛亮的吓人。
杨文泽说:“养腿呢。”
白一鸣心慌的厉害,杨文泽说什么他都是半信半疑,闻靖宇的情况一定要眼见为实。他拽着对方的胳膊不撒手,语气焦急:“现在带我去医院见他。”
“现在?”杨文泽露出为难的表情,“小白少爷,要不改天吧,我提前跟闻总打声招呼,不然我这样一声不响的把你带过去,闻总还不得杀了我......唉唉...小白少爷,你先放开我,别着急嘛!”
白一鸣很难不着急,他等不及对方把话说完,生拉硬拽地扯着男人往停车场走去,“我今天必须见到他。”
如果见不到闻靖宇,毫无意问,他今晚又要失眠了,那种孤夜难眠的日子他不想再体会。
“好好好,我带你去。”
杨文泽实在拦不住,看他那倔样儿,也就妥协了。
路上,杨文泽怕他过于担忧,一边开车一边往好了说:“你放心,你叔叔已经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白一鸣情绪不高,耷拉着脸,目光流连于窗外的风景,低低的应了声。
“给他做手术的医生可牛掰了,世界数一数二。”杨文泽再接再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喜庆一些,“可以说是相当完美,以后劝着点闻总就行,让他谨遵医嘱,不要再玩高风险的运动了。”
这是必然的。
白一鸣暗暗决定,别人不敢插手闻靖宇的私事,他敢!
担心之余,还有些气愤。他转头看向驾驶位的杨文泽,控诉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还能因为什么,”杨文泽抽空瞄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口吻,“怕你担心呗,闻总一向报喜不报忧。”
“你们就是把我当小孩,”白一鸣气鼓鼓的,失落地垂着脑袋,喃喃低语,“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杨文泽眼皮一跳,没再接过话头聊下去,等红灯的功夫偷偷观察青年的表情。总觉得不太对劲,应该说近一年来,叔侄俩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
前段时间闻靖宇天天通过他打探白一鸣的情况,白一鸣也是一样的,半夜发微信都属于基操,当时他就怀疑这俩人有猫腻。
现在回过头捋一捋时间线,结合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还有白一鸣此时的表情和态度,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叔侄关系的转变有些显而易见了。
难道....
杨秘书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他不敢讲出来,只能揣着一肚子疑惑,乖乖把人送到医院。
某三甲医院,vip病房。
进去之前,杨文泽拉着白一鸣猛劲嘱咐:“小白少爷,可别说是我故意带你来的,就说咱俩在楼下碰巧遇到,你有所怀疑,不得不跟上来,要是被闻总知道我泄了密,哥哥我可就是失业了,您再培养一个眼线可不容易。”
白一鸣身子朝门口使力,已经急不可耐,很敷衍点头:“文泽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那行吧。”杨文泽心里稍微有点底了,抬手帮他敲门。
三秒后,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进来。”
一听这声音,白一鸣就绷不住了,当即情绪掀澜,眼尾迅速泛红。他不顾阻拦,猛地推开病房的门,还未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声音先传了过去:“为什么瞒着我,要不是文泽哥告诉我你进医院了,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门外的杨文泽瞳孔地震,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他低声说了句“我的小祖宗”,没敢进屋,脚底生风,一溜烟跑没影了。
反观屋里,白一鸣突然消声了。
他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
宽敞洁白的高级病房内,除了腿部打石膏活动不方便的闻靖宇,旁边还坐着另一个男人,那人的视线落在白一鸣俊秀的脸上,打量一番,笑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