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玫瑰和白百合应声,一左一右站在霍厉霆身边:“少主,请。”
她们的态度威严急切,仿佛霍厉霆只要再犹豫,她们就会架着他的胳臂把他拖出去,决不允许他留在这里干扰老佛爷和云天共聚天伦。
霍厉霆暗叹口气,深看露西一眼,无声道:照顾好他。
露西会意,默默地朝他眨眨眼:放心!
看着霍厉霆和小红小白的身影消失,老佛爷的视线又回到云天身上,笑眯眯道:“宝贝啊,你刚才说觉得这里好玩,那太奶奶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
云天看看她,又看了看沙发边那根玳瑁手杖,淡淡道:“你的腿脚太慢,还是算了吧!还是找几个年轻力壮,最好是和我没有代沟的吧!”
芳草无语,这小少主也太难伺候了吧!捕捉到他扫过手杖的眼神,她又不由怔住,难道小少主是心疼老佛爷,怕老人家累着?
老佛爷毫不介意,满脸欣喜:“好好,只要你高兴就好。芳草,快,安排几个脑子灵光的年轻人,好好陪着你们小少主到处转转。”
“是,老佛爷。”
芳草恭敬地应声,立刻叫了几个年轻细致的人过来。
露西悄悄扯了扯云天的衣角,压低声音道:“主人,您真的要在这里玩吗?如果您只是为了帮先生脱身的话,我们可以找个机会……”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凭着他们之间的默契,她相信云天已经明白。
云天淡笑,神情坦然:“这里的大好山光以后都是我的,我在自己家里玩几天有什么关系。”
反正如果他想走,这里也没人能拦得住。
“我就勉为其难先视察视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升级的地方。”
言落,他率先转身,果断地出了门。
老佛爷看着他挺直的腰板,傲气的眼神,脸上的每一道周围都透着骄傲:“看看,这小家伙多酷,不愧是我们费家的曾孙啊!”
“是是,而且还都是面冷心热呢!”芳草暗笑,愉悦地附和道。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她也是打从心里喜欢这个小少主。毕竟,这样集美貌和智慧与一身的大宝贝,可不是谁家都能有的。
……
市立三院,精神科。
夜深人静,肖暖和医院专家组的专家们,捧着咖啡,在走廊上透气。
路灯雪白的光,将他们的身影拉成,透出无望的颓然和寂寥。
张医生盯着黑沉沉地天,长叹口气:“所有方案都行不通,现在还是只能靠肖老爷子的银针,勉强让病人的脑神经处在休眠状态。可即便是这样,依然无法完全遏制毒素对她身体的侵蚀。”
“是啊!”黄医生感叹:“我联络了些国际上的专家朋友,他们也说从没见过这种毒,感觉应该是混合改良过的品种。除非找到下毒的人,确定毒药的配方,否则肯定回天乏术。但现在病人的情况越来越差,各项生命指标太低,恐怕撑不到我们找到配方了。”
随着黄医生话音落下,众人面上都露出黯然的神情。
忽然。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着护士长惊慌失措的声音:“肖小姐、张医生,不好了!病人又发病了,她的血管在暴起,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护士长双手颤抖得比划着,她从业二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病情。
肖暖和肖老爷子对视一眼,不敢耽搁,拔腿就往病房跑。
众医生专家反应过来,立刻跟着冲了过去。
病床上,白雪如安静地睡着,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无知无觉。可她裸露的脖子上、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一根根凸起,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分分钟就要爆裂开……
监护仪上,她的心电图混乱不堪,如同连绵的山丘时高时低。
张医生诧异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这、这也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病情?”
众人感觉下一秒自己就有可能被爆开的血管崩一脸,不自觉地往后撤了撤。唯有肖暖往前两步,修长手指轻扣上白雪如的脉门。
脉息微弱,时断时续,已经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了。
她无助地看向肖老爷子:“外公,还有别的办法吗?”
霍厉霆已经深入虎穴,她务必要尽可能的为他、为他们争取时间。
肖老爷子迅速上前地为白雪如检查,权衡片刻,他花白的眉宇间凝起孤注一掷地决绝:“你随我一起,给她施针,只能全力一试,能撑多久算多久。”
“是。”肖暖应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银针准备。
肖老爷子站在病床的左边,指尖捻起一根银针。
肖暖站在病床右边,手指随着肖老爷子捻起同样型号地银针。
肖老爷子在白雪如左边的穴位上落下一针,肖暖便在白雪如右边的相同穴位落下一针,祖孙俩谁也没有说话,默契地配合着。
前几针落下,白雪如身上的血管凸得更厉害,所有人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陆浩然接到护士电话,从实验室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种病情已经远远超过普通病毒和狂犬病的可治疗范围了。”
旁边,护士长咽了口唾沫,紧张道:“那、那是什么意思?”
陆浩然深吸口气,声音低沉:“是死亡的前兆,没救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肖老爷子和肖暖又同时落了一针。下一秒,奇迹出现,白雪如脖颈上凸起的血管竟然挺直了臌胀,而且隐隐有缩小之势。
“不长了?”
“不长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众人互相交换着眼神,面上都是浮现出欣喜之色。
可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就听病床之上,白雪如“嘶”地猛抽一口气,整个上半身如弹簧般一下子弹了起来。
她的眸子陡然睁开,猩红如血,双臂铁钳似的一把掐住肖暖的脖子。
她瞪着肖暖,机械地龇着牙,喉咙中发出“咯咯”地怪笑声。
肖暖的注意力全在老爷子和针上,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被白雪如结结实实地卡住喉咙,窒息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
她手中银针,几乎是本能地扎上白雪如手腕上的穴位,可白雪如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手上的力道不松反紧。
“嫂子!”
陆浩然惊呼出声,冲上去就去掰白雪如的手。
其他人见状,连忙过去帮忙。
可白雪如的手就像铜皮铁骨般,几个人同时用力都掰不动。
眼见着肖暖的脸色越来越白,陆浩然急得快哭出来,抓起旁边的医疗器械就往白雪如脑袋上砸。
“住手,别急,让我来。”
千钧一发之际,肖老爷子沉着的声音响起。
他迅速从针带上取下一根超长的银针,直接朝着白雪如头顶扎下,跟着又取出第二根,朝着白雪如耳侧刺下……
如此三根比手还长的银针刺下去,白雪如终于松开肖暖,两眼一翻,“咚”地倒回床上。
颈上的桎梏一松,大口大口地新鲜空气拥入,肖暖身体一软,抚着胸口剧烈地呛咳起来。
“嫂子小心!”陆浩然连忙扶住她,怒不可遏地环视过病房里的其他人:“是谁?是谁把绑她的绑带松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