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也附和:“没错,今天,你不签也得签了。”
贺时骋嗤笑了一声,拿出打火机来,点了一根烟,“我手里每个人的黑料都有一点,你们要不要听听?”
三人一怔。
贺时骋根本不屑跟他们理论真假对错,也不把那些保镖放在眼里,刚刚还暴怒,这会儿又笑不可抑:“很精彩的。比如谁挪用公款,谁在外面养了个男模,谁……”
黄欣如失声打断:“你、你不是失忆了吗?”
打火机在贺时骋的指尖肆意翻转,他语气狂妄:“老子就算失忆了十年,对付你们也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贺夫人,你信不信?”
他似笑非笑,黄欣如越看他,越觉得邪性,越感到浑身发冷。
回来了、回来了!
十年前那个疯子无赖,那个无法无天、却没人能治住的大魔王又回来了!
这离经叛道的做派,这喜怒无常的脾气,这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语气。
这随时准备干架的架势,这不管不顾,好像随时准备拉别人与他一起下地狱的疯狂……
黄欣如是被她两个哥搀着离开的,那人明明没对他们做什么,只是简单几句话,就把她吓得够呛,并且拼命阻止自家兄弟再去作死。
最后,还认命地帮他给贺老爷子传话,说要贺老爷子到医院来见他。
听听,多么狂妄的语气,竟然要一个常年躺在病床上的长辈,自己巴巴地跑来医院见他?!
更离谱的是,贺老爷子居然同意了!
贺时骋接到贺老爷子电话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两人言简意赅,极速约了第二天会面的时间,就分别挂断了电话。
吃过午饭,贺时骋在乔霖的解说下,快速地翻阅着电脑上的重要文件,却每隔5分钟就要往门口看一眼。
每当这时,乔霖在一旁看得憋笑,还说不喜欢人家?
半小时后,贺时骋终于失去耐性。
他拿出手机,想了想,没有直接问宋明汐,而是发了条消息给暗中保护她的人:“她在哪?”
很快,贺时骋的手机收到一个地址和一张照片,他凝眉点开大图,下一秒,微缩的黑眸染上躁郁。
照片上,宋明汐坐在奶茶店的落地玻璃前,头微微歪着,笑容明滟。可是这个笑,却是对着坐在她对面那个男生的。
贺时骋感觉自己头顶在冒绿光。
“这是谁?”
贺时骋把照片递给乔霖看,乔霖莫名接过,继而瞪大了眼睛:“不认识。可能是太太的朋友?”
贺时骋夺回手机。
乔霖本以为,以他早上那副做派,这么生气的样子,估计冲动得要跑出去找人干架。
他正想着,该怎么劝他冷静。
谁知,贺时骋竟只是眯了眯眸子,就又继续看文件了。
乔霖心头微震,在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失忆前的贺时骋,沉着得可怕。
他忽然明白,虽然失忆了,但那十年并不会就此完全抹去。
这一点,从他处理工作的能力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又过了半个小时,贺时骋的手机忽然响起备忘录的提示音。
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汐宝生理期将至,不能吃冰的,交代李阿姨照顾好她。
贺时骋:“……”
乔霖不知道备忘录内容,但他觉得,此刻贺时骋的表情,好像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就在这时,宋明汐背着电脑包,提着两个大袋子,抱着两杯奶茶姗姗来迟。
一进门,她就看到高级特护病房里一片狼藉,茶几翻了、椅子倒了、沙发歪了,地上全是散落的纸张和文件。
她快速走到病床前,“这是怎么了?”
乔霖答:“早上贺夫人带着她两个哥哥和几十个保镖……”
贺时骋截断他的话:“来闹事。”
乔霖噎了一下,被贺时骋警告地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可不能跟宋明汐说贺时骋发疯的事情啊。
贺时骋正靠坐在病床上输液,他看向宋明汐,本来想说没事,已经被他解决了。
结果一抬眸,就看到一个莫名熟悉的眼神。
宋明汐咬着唇瓣,唇线下弯,眉心微拢,一双冷艳勾人的大眼睛盈着水光,漂亮极了。
然后这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正充满……怜惜地望着他?
贺时骋在心里骂了声操。
这是什么眼神?
他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需要她来心疼?
下一秒,他瞥到她手里除了两杯奶茶,还抱着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
宋明汐清魅的眉眼,生起气来更加绮丽:“他们太过分了!”
贺时骋:“嗯,很过分。”
乔霖:……诶?
贺时骋叹了口气,“还有更过分的。”
宋明汐立刻紧张:“他们怎么你了?”
贺时骋闭了闭眼,揉着眉心,“老爷子把我逐出家门了。”
乔霖:……诶诶??
宋明汐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
贺时骋:“他们还趁我失忆,把我名下的财产都弄走了。”
乔霖:……诶诶诶???
宋明汐震惊过后,更加愤怒了:“贺家人简直丧尽天良!”
宋明汐是真的心疼贺时骋了,她知道他的身世,也知道他这两年为了证明自己,是怎么拼了命地努力上进,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财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