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说我们今天做树菜跳鸡汤,好不好?”齐程边搂着她走着,一边笑嘻嘻的问道,就好像两人是刚刚从超级市场回家的路上。
郝然笑着点点头,道:“今天又捉了跳鸡吗?那正好,我做头饰要用的鸡毛还少了几根,希望放到冻|岤里的跳鸡毛不要裂开才好。”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腹地时,正要朝自家木棚走去,却猛然发现腹地中央有两个兽人在撕咬打斗。而两人的身形,郝然细看之后,竟然发现其中忽然扬起了一双洁白的翅膀,那是齐闹闹是谁。
如果是一般是打闹,郝然当然不会在意,几乎已经习惯,兽人们虽然不是好斗的那种,但也有兽性。而且在这个世界,郝然不觉得学会打架是错。不过现在不同,郝然完全能分辨出这场的严重性,绝不是打闹,而是打斗!
都长大了
等郝然走近定睛一看,竟然发现和齐闹闹打斗的小红,这一次他们两人都不只是打着玩,两人都已经挂了彩。小红的左臂上已经被齐闹闹的翅膀扇刮了一大块皮毛,露出裸肉,正缓缓流出黄|色油液。
而齐闹闹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比小红多了翅膀这个有力武器,但他的身体强壮程度显然不如纯种兽人。所以他的脸上淤青了好大一块,尾巴也折断了一截,一只脚也有些弯曲,但两人即使气喘吁吁也依然对峙着,不时低声嘶哑的嗷叫几声,明显彼此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郝然不知道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打起来,应该不是为了食物才对,齐闹闹和小红每天都有下山狩猎,分到的食物足够一天的分量,还能储存雨季的分量了。那么,除了食物,还有什么导火索呢?
齐程似乎察觉到郝然脸色不虞,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不过就是孩子们的打闹,不碍事的,打累了自然就不打了。”说着便牵着郝然去了腹地中央升火煮饭的地方,郝然不放心,但即使不放心,她也没有真的去劝和的想法,只是担心。
好在等郝然和齐程肉熟汤沸后,许是小红和齐闹闹两人真的是打累了,各择一方走人,算是暂时休战了。
郝然松了口气,忙找来草药等物捣碎给齐闹闹的伤口上敷去,齐闹闹趴在她的身上,身子一抖一抖的。如果不是郝然知道兽人们扛痛能力很强,不然她都以为是齐闹闹痛哭了,只是……兽人真的会哭?
郝然一想到这儿,忽觉腿部一湿,忙把齐闹闹蹭到她腿上的脸扳开来,这么近距离看到他的脸,眼,竟然在他眼角真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烁着。
“怎么了?”郝然瞪大眼睛,这儿子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不,原来他会哭,因为郝然根本没见过哪个兽人哭过。她难以置信的伸手擦了擦齐闹闹的眼角,确信是湿了,才呐呐道:“难道是你的眼睛不舒服?”
齐闹闹一脸茫然,点点头,他的鼻子红红的,脸上的淤青还没消,看上去好不可怜。
郝然帮他揉了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好笑,齐闹闹哪能区分哭和眼睛不舒服这两者的区别啊。只是,做妈妈的,郝然真的希望他刚刚是眼睛不舒服,而不是哭。
齐闹闹似感觉舒服了些,一头栽进郝然的怀里,把头窝进她的胸前,蹭来蹭去,像头撒娇的小兽。只是现在这小兽真的长大了,前几个月郝然还能勉强抱起他,但现在齐闹闹抱起她都有余了。
她真不知道该对这种生长速度表示出高兴还是怅然,似乎就这样剥夺了做母亲看着孩子一步步长大的权利。但另一方面来说,郝然又是庆幸的,因为孩子越快长大,就越快能独立生活,这个世界靠谁也是活不下去的,尤其是雄性。
只是后来,郝然也没想明白那天齐闹闹是眼睛不舒服还是哭,和小红打架是不是有关系。这样的小事很快淹没在了郝然投入造船的热情中,直到两个月后,真的在通过所有的兽人们的努力下,造成了一艘和当初试验成功的模型一模一样的大船。
虽然很粗糙,不,不只是粗糙,而且简陋,因为它是用兽人们最原始不过的方法制造出来的。而且这艘船不只一对船桨,而是二十对,以兽人们的力量,有了这么多对船桨每人出力,很大程度上再次添加了避难系数。
想到这儿郝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感觉到额角一湿,抬手擦了一把汗,又开始跟着兽人们一起把粪便装桶运到各处新树那去。原本郝然并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和现代一样,粪便有利于植物生长,而且这还是兽人们的粪便。不过不懂没关系,她可以做个试验,试验成功,再实施。
就这样一次次的,郝然忽然发现来这里这么久,学到的实用的东西比自己之前在现代活了几十年的还多。虽然都是一些粗鄙的生活技能,但郝然却觉得这些对她而言比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要来得有用得多。
虽然都是在为生存奋斗,但郝然却觉得无比充实。
这时雌兽人们种下的树籽已经在山头,山坡各处长成了许多棵郁郁葱葱的小树。以这里的生长速度,虽然距离雨季只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是长不成参天大树,但至少雨季也不是一开始就涨水到山头上来。
所以这些暂时还是小树的家伙还有至少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接着生长,郝然相信它们旺盛的生命力,不会接下来密集的降雨而摧毁。毕竟在森林的那些事,每年都要别淹没一次,但雨季一过,不大部分都还是恢复得朝气蓬勃么。
做完了施肥工作后,郝然跟着雌兽人们的队伍回腹地,这时正是午后,雄兽人们陆陆续续从密林那头扛着各式猎物回来。
郝然正准备去溪边洗澡冲掉身上刺鼻的粪便味道好来用餐,却发现惊叹的一幕。她看到刚刚和雌兽人们一起施肥的小铜钱直奔小红而去,小铜钱一向和小红不打不相识,这不奇怪。但郝然惊叹的是,小铜钱奔到小红身边,然后揽着小红,两人的尾巴还交缠在了一起……
在这里生活这么久,郝然当然知道兽人们的肢体语言和基本习性,尾巴交缠是除了家人,就有配偶会做的动作。对兽人们而言,是非常亲密的动作,等同于人类的亲吻。
其实郝然之所以惊叹,除了对两人的飞速发展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一点是没反应过来两人的年龄。虽然小红和小铜钱都长大了,小铜钱和郝然差不多高,似乎还高一些。而小红已经远有齐程那么高了,壮实魁梧,除了五官,几乎是成年人那般了。
但即使两人的外形是成|人一般,但在郝然心里,还是那个看着他们出生,长大的样子,是个孩子。所以在郝然心里,两个孩子的亲密接触,难免是惊叹的。
这种惊叹其实还算好了,若换成现代,等同于看到自己邻家两个屁大孩子在打kiss的反应。
只是惊叹之余,郝然看到他们两人的亲密的一同升火烤肉,互相喂食,再看到齐闹闹正扛着一头羊鹿从他们身边目不斜视的走过,不禁心里起了一层异样。
除了小红,小铜钱长大了,齐闹闹何尝不是长大了呢,郝然觉得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应该当机立断,早作撮合的。虽然她心底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样早的早恋,但另一方面她又非常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孤家寡人。
“老婆,你也操心得太早了些吧?”齐程有些无奈的看了郝然一眼,道:“齐闹闹才多大,你就操心他的终生大事。”
“哪里早,小红也大不了他多少,难道你没看见他和小铜钱已经走到一起了吗?”郝然不禁怨怪起齐程的粗心,道:“前些天,我还看见小铜钱把皮草垫子都抱到小红的木棚里去了呢。”
“那又怎样?”齐程扬起毛绒尾巴左右摆动着,一手抚着怀里郝然的头发,虽然现在因为缺少护理而已经变得有些粗糙,但比起兽人们的毛发已经是非常柔软了。
“什么怎么样,你是不是做人家老爸的啊?”郝然翻身瞪了他一眼,抬手在他胸前某点掐了一记,直把齐程掐得吃痛作势求饶才松手,揉了揉鼻头道:“那请问老婆大人,你想怎么样?”
“我想……”郝然眼珠骨碌碌一转,一拍脑门笑道:“最近希望的老婆好像怀孕是不是,我看那肚子跟吹气球似的的起来了,希望还不让她和我们一起施肥,还特意把他老婆的份等他回来代他老婆完成,肯定是怀孕了,应该有几个月了。这次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看能不能指腹为婚……”
“别告诉我,你在打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主意。”齐程不由瞪眼,抬手去摸郝然的额头,道:“老婆,你不是发烧了吧?”
郝然一把推开他恶作剧的手,嗔怒道:“你才发烧呢,我这叫未雨绸缪,你又不知道群落里雌性多稀缺。”
“但这里又没x光,你怎么肯定希望老婆怀的是女孩?如果是怀的是男孩,你还准备让人家搞背背山吗?”齐程摊开手,拿郝然没办法。
“就算这次是男孩,说不准群落还有谁怀孕了生的就是女孩呢,我只是打个比方。”郝然不以为意,似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亦真亦假道:“难道你没发现,自从连小红和小铜钱都成双成对后,齐闹闹好像更寂寞了么,都没有人陪他玩了。人家小红和小铜钱新婚蜜月,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齐闹闹自从在那次和小红大干了一架,就再没和小红,小铜钱一起打闹,抢食了,这是事实。虽然郝然没太去关心她认为是小孩子间们小纠纷小问题,但也能察觉到这些。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郝然就联想到了那天齐闹闹类似哭的事件,虽然后来她也无法证实那是哭还是眼睛不舒服。但她知道,齐闹闹是真的长大了,虽然很快,但也不得不接受这点。
“老婆,你真的是想多了,他们到底不是人……”齐程捏了捏她的鼻头,轻声道:“所以你不要用人的思维模式去揣测这些。”
齐程冷不丁的这一句,让郝然要说的话忽然一滞,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其实他说的没错,郝然何尝不知道他们不是人呢,但她还是人,她除了用人类的思考模式去猜测他们的想法,还能怎样呢。其他兽人们她无法理解,这很正常,但其实她连她自己的儿子也无法完全理解。
郝然只是一步步的去的去试图从他的行为才猜测他的思维,想法,如果他真的有的话。虽然她肯定齐闹闹有智慧,但其实她不是很肯定齐闹闹有人类的思维。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大脑回路不同,一开始郝然其实很多时候都会错齐闹闹的意,或是根本没明白。这让郝然这个做妈妈的觉得有些挫败,但她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所以一直努力在克服这些如果可以叫做物种差别的问题。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觉得努力后的成果斐然,想到这儿,郝然又笑了起来,道:“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人,我只知道他是我儿子。”
郝然顿了顿,在齐程温暖的前胸里蹭了蹭,又道:“而且就算思维有差别,但做妈妈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想有个伴儿了。”
闹闹求爱
只是给齐闹闹找伴这件事急不得,这不是现代,有广大的女同胞可供选择,还有广大渠道可供相亲。这里雌雄比例失调,郝然只能等待再有新的雌性出现或是出世。
在群落里暂时还只有希望的老婆怀孕的情况下,郝然等待的心力逐渐转移到了更需要的地方上,雨前筹备。是的,雨季再有一个月就要来了。
而群落里从三个月前,就开始把猎捕回更多余下的猎物送入冻|岤,只是冻|岤的容量有限,现在已经积满了各式肉类。兽人们便开始挖树根,摘白水果,而郝然则是继续晒果肉干,晒树菜,泡树菜,制香豆水。
除了做这些生活用品,郝然还和兽人们一起给木船多做了几次透水测试。虽然这么大艘的木船,在宽约两米的溪水里肯定是无法试航的,但他们就用一桶桶水一处处淋上去,仔细查看各处的测漏情况。有渗漏的立即修补,虽然方法苯些繁琐些,但胜在有效。
且木船不漏水只是最基本的功用,郝然,齐程又和兽人们一起给木船做了个更大的船舱。虽然已经尽木船的比例修造了最大可能的船舱,但还是不够容入所有的兽人们进去。
不过小克的意思是,雄兽人们大可以坐到外面,被风雨吹打什么的造不成太多伤害,让雌兽人们进去避雨就行。
郝然虽然知道他说的是这个道理,兽人们本来就粗生粗养惯了,但她还是想出了个折衷的办法。那就是在船舱和船板处的四端加插个木桩,然后绑好藤绳索好的许多片又厚又大黄叶制成的雨棚。
虽然这玩意效果肯定是比不过厚重实木造的船舱,但也好过直接在露在外头忍风吹雨晒。而且这用黄叶制成的雨棚,也不是随便做的豆腐渣工程,都是郝然和几个雌兽人们几经压合缝制的,黄叶原本就柔韧厚实,是做门帘的材料。现在经她们一加工,做雨棚也很结实,绝对不至于风吹就被掀跑掀坏了。
除了木船的外部加工,郝然把木船船舱里也布置了一下,垫了许多黄叶,藤席,还有厚实的皮草。这样如果真的淹水,就可以直接取用,而且群落里并不缺皮草,这个世界的皮草等于是食物包装。既然要直接取用,里面肯定就还配备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在里面,药草,桶瓜容器,一些白水果等。
于是在这么多工作下,这次雨季无疑是更为忙碌的,而在这忙碌中,郝然发现了一个让她黑线的事。
她的儿子齐闹闹最近很不孝顺,具体表现为郝然在和其他雌兽人做活时,他竟然不是来帮他妈,而是去帮小铜钱。砍树烧胶,整理黄叶,采集树藤,甚至编藤席都给小铜钱代劳了。
小铜钱正主老公小红先生则毫无异议一般,也不知道是雄兽人们早就习惯几夫共侍一妻,还是小红根本就不理解齐闹闹的如意算盘。
不过,小铜钱那么单纯的孩子,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如意算盘呢?
“老婆,肉干已经全部装筐,请验收。”正当郝然想得入神时,齐程笑嘻嘻的走过来搂住她,指着那数筐肉干道。
肉干是郝然交代齐程帮忙晒的,她不只交代齐程晒,而且还和小克一起商量,带领着其他兽人们也一起晒。不过兽人们对肉干煮汤的口感很不满意,所以虽然响应了小克的号召,但并不十分积极。而且打猎回来的肉类也不是无穷无尽,有时兽人们宁愿吃撑,也不愿多留出一些晒肉干。
之所以要晒肉干,是郝然想到冻|岤的容量有限,装的食物一般是不够整个雨季的。开头还能吃饱,然后是勉强饱,再是有些饿,一般饿,非常饿,饿到无力,最严重也不是没饿死过。而雨季时,基本是无法得到食物补充的,虽然上个雨季齐程也尝试利用能飞的优势从涨水里抓了浮尸回来吃,但后果也是严重的,幸亏有郝然的钩爪的毒液制衡了而已。
既然明知食物如此短缺,那之前没做这方面打算,郝然是没体会到那种缺食挨饿的感觉。那之后体会到了,也从小克口里知道那次雨季还不算严重的,那么郝然当然要防患于未然。所以趁现在还能外出捕猎肉类回来,郝然便想到要利用其他方法囤积一些,比如晒干。
虽然兽人们不算积极,但他们却是一直服从小克领导的,就算不认同,但他们思维单纯不会阳奉阴违。而又在郝然和小娜在给雌兽人们的不断倡议下,总算各户兽人们也囤积了几筐各类肉干。
可别小看只是几筐而已,这筐可有几只桶瓜那么大,编织一只这样的大筐,原来郝然都要用两天时间的。不过熟能生巧,现在一天也能编两个,当然是最粗糙简陋的那种。
郝然检查了下这四筐晒得干巴巴的大肉干,暗叹这里的阳光真是厉害,不过也得庆幸这次雨季来得似乎迟了些。现在按推算已经要到雨季了,但还是没频繁下雨,只是偶尔一场,按这个雨量,小克都说这次雨季可能会迟来一个多月。
“嗯,都很干了,应该能保存好一段时间了。”郝然笑着点点头,“我们把这些都搬回木棚吧。”
说着,郝然也准备去抱起一筐,却被齐程推开,他摇头道:“你别看是肉干,这么多堆在一起也很重的,我来就好。”说着拍了拍他的伟岸的胸脯,然后一手抱着一筐稳稳当当的朝木棚走去。
郝然见还有两筐,正准备唤齐闹闹来抬回去,就瞧见齐闹闹正拿着一个用鲜艳鸡毛编好的头饰直接从她跟前走过,然后奔向正躺着在自家木棚前藤席上晒太阳的小铜钱。
那种头饰是郝然前些日子无聊研发出来,想戴着好玩的,虽然郝然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原本对于美的在意程度直线降低,但不管怎么降低,她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不爱漂亮的,不管是对自己,对人,还是对物。
所以她闲时就做了几个这样简单的头饰,跳鸡的鸡毛尾羽有几根是很鲜艳漂亮的,又长又柔软,有些雄鸡的尾羽还有微微的光泽。所以虽然头饰款式简单,但这鸡毛本身漂亮,做出来倒也别具原始美。
郝然眼见齐闹闹兴奋得的蹦蹦跳跳,尾巴抽搐似的狂摆着,然后献宝似的将那鸡毛头饰戴在了小铜钱的头上。如果不是出于兽人先天性面瘫的话,大家绝对可以看到齐闹闹眼里蹦出来的红桃心。
说实话,郝然看得有些哑然,老实说,她?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