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顺手理了理玄商乌黑的头发,拉过被子盖住他不着寸缕的身体,问道:“今天你得出去走走,再这样躺下去要发霉的。”
玄商扭过脸,明摆着不乐意。
江立一点都不意外他的拒绝,只是淡淡地说:“真的不出去?那我走了。”
玄商一把抱住江立的腰,无神的眼睛眨了眨,早上刚醒来嗓音还有些沙哑,调子慢悠悠的:“学堂放假了。”
“是啊,学堂是不用去了,但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玄商沉默了一会儿,松开江立,坐起来,表情阴沉。
江立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穿衣服。屋里的两个炭盆烧了一夜,只剩下一两点火光和黑漆漆的残渣了。
“我生气了。”
江立说:“你说过等我的,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玄商歪着头想了很久,说:“等是一回事,不开心还是不开心。你总是有太多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只想着我一个人?”
江立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张了张嘴却仍是没说出什么来。他可以给玄商很多东西,唯独不能下这样一个承诺。
似乎是感觉到江立的心情变幻,玄商突然笑了笑,仿佛冰雪消融:“好吧,我也想出门了,你先去吃饭,等我出来。”
江立松了一口气,转回来抚了抚他的脸颊,这才走去厨房。
胖子和瘦子看了看玄商脸上不正常的笑容,都有点不敢上前。
胖子看瘦子——别怂啊大哥,送药这活一直就是你干的,半途而废不是好汉!
瘦子瞪胖子——对啊你也会说一直都是我干的了,那你凭啥光看不做啊,接下来该你上了!
胖子委屈地撇撇嘴,拿着手里的药碗一边递过去一边在心里祈求诸天神佛保佑,希望蛇君别把气撒到他身上。
玄商瞄了胖子一眼,接过碗直接喝,两三口就解决了,正在胖子松了一口气想要拿回空碗的时候,玄商忽然一松手,瓷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瘦子和胖子惊得要去收拾碎渣,却见玄商弯下腰,一把将尖锐的碎片握在掌心,顿时整个手鲜血淋漓。
玄商问:“血是什么颜色的?”
两人异口同声:“红。”
这时听到动静的南宫祈推门而入,胖子和瘦子瞬间消失,南宫祈就见玄商用手抹了一把脸,血液顺着轮廓流下来,衬得他俊美到凌厉的脸颊更加残酷诡异。接着玄商开始旁若无人地穿衣服,南宫祈连忙退出去,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吃完早饭,江立带着玄商去镇上,方英秀嘱咐他:“你到那边露个脸就好,人家态度不好也不要介意,毕竟失了孩子。”
江立正是要去参加柳晨诚的葬礼。虽说柳晨诚挨打这件事从直接原因上来说绝对算不到江立头上,江立差点被牵连所以自己也是受害者,但是间接上,付贵是为了嫁祸他才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柳家人在抓不到付贵的情况下迁怒他,似乎也不能苛责。总之,江立的立场比较尴尬,必须去表示一下缅怀,且要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
“说起来,”江耀忽然道,“李大嫂他们还住在柳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