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一套的,听上去挺像那么回事。
韩昕憋着笑,又傻傻地问:“那徐哥到底是管什么的?”
“只要涉及到我们中国人的,徐哥都有权管。现在的公安跟以前的公安不一样,他们真什么都知道,就像你是偷渡过来的,徐哥在系统里就能查到。”
“连这都能查到?”
“你以为呢,到了,别再乱问。”
“哦。”
李宸带着他走出电梯,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抬起胳膊敲了敲门。
等了十几秒钟,门吱呀一声开了,但开门的不是徐特派,而是拍短视频搞自媒体的丁小伍。
“丁哥……”
“嘘……”
丁小伍竖起食指,低声提醒:“徐哥正在学习,别说话,跟我们进来。”
“哦。”
韩昕不敢再大声喧哗,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进装修的很机关,给人的第一感觉真像大领导的办公室。
一排红木书柜摆在靠左墙的位置,书柜里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柜前是一张又大又气派的深红色办公桌。
徐特派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真皮座椅上,捧着手机。
能清楚地看到,他真是在学习,正在上的是学习强国!
桌上有一个台历,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台电脑,搁电脑主机的小桌子上,有一台打印机和一个文件筐,里面塞满了各种档案卷宗。
办公桌对面摆着一张椅子,椅子后面摆了一盆花草,花草边上有一个衣架,衣架上竟挂着一顶公安大檐帽和一件有警衔、胸徽、警号和臂章的警服!
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警服上还别了一个党徽。
进门处有一排铁皮的文件柜,柜子前摆着一圈黑色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也是红木的,茶几上搁着一个烟灰缸,下面有一堆旧报纸和几本《治国理政》之类的政治书籍。
韩昕在丁小伍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
李宸也关上防盗门,蹑手蹑脚地走过了过来,轻轻地坐到他身边。
徐特派学习的很专注,仿佛不知道有人来了似的,看完视频开始答题,等做完所有题才放下手机,回头笑道:“小姜来了,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没办法,每天都要学习,学习是有积分的,积分不够还不行。”
“徐哥,没关系,您先忙。”韩昕连忙站起身。
“不忙,已经学完了。”
徐特派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刚放下的手机,微笑着走到茶几前,在韩昕对面坐下,想想又抬头道:“李宸,小伍,别站着了,站着怎么说话,都坐下啊。”
“谢谢徐哥。”
“徐哥,我等会儿,我帮您倒茶。”
“帮小姜也倒一杯。”
“好的。”
“不用,我不渴。”
韩昕急忙又站起身,一脸不好意思,表现的很拘束。
拘束就对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公安部驻缅北特派员办事处,只要是偷渡过来的人,谁到了这儿不紧张?
徐特派觉得这小子不难对付,但又觉得搞这个穷小子没什么意思。
可惜受疫情影响,像王总和吴总那样偷渡过来赌博的大老板太少了,并且就算有也被那些个代理、中介盯得死死的。
毕竟对那些靠赌吃饭的代理中介而言,那些财大气粗的大老板都是摇钱树,岂能让别人趁虚而入。
没办法,找不到更优质的客户,只能拿这小子开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突然脸色一正,紧盯着韩昕看了近半分钟。
一直等到韩昕被盯的心里发毛,他才端起丁小伍刚帮着倒的茶,不缓不慢地说:“小姜,你现在就两件事,一是非法出境来这边赌博,一个是被那个叫杨千里的骗了二十万。”
这是先来个下马威!
韩昕想了想,发现这不是第一个下马威,而是第二个。
因为整个办公室的布置,尤其落地衣架上挂的那顶大檐帽和那件警服,就是专门给他这样的人看的,可以一句话都没说就已经给了一个下马威。
人家费尽心思,准备得那么充分,韩昕自然要配合,愁眉苦脸地说:“徐哥,冤枉啊,我没想过要非法出境,是一个朋友说这边的钱好赚喊我过来的。我还问过他要不要办护照,他说不用。”
让韩昕倍感意外的是,徐特派俯身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上面带有公安警徽的执法记录仪,打开搁在茶几上。
“差点忘了跟你说,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留视频。”
徐特派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又掏出一个封皮上带有警徽的笔记本,示意丁小伍帮他从办公桌上拿来一支笔,一边飞快地做着记录,一边冷冷地问:“不是非法出境,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韩昕从未见过道具这么齐,装得这么像的骗子,暗叹他们为了骗钱真是煞费苦心,连忙装出一副很担心很害怕的样子,苦着脸道:“他去春城机场接我的,我一下飞机就上了他们的车,然后就被他们接到了这儿。对了,中途还换坐过一次摩托车。”
“小姜,你说得这些我相信,但我个人相信没用,我们公安办案是讲究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