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要调这边,兴东那边也要调看。”
张梦程不想再这么漫无目的,紧攥着拳头说:“管泰荣两口子已经开口了,上次取货的日期他们应该记得,调看三个地方的监控视频,进行交叉比对,我就不信找不出收货人!”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估计三天也不一定能搞定。
毕竟越州是个gdp近万亿的城市,有好几条高速,有一条国道和两条省道。兴东虽然只是个县级市,但gdp也是一千多亿,道路四通八达,如果照他说的那么查,要调取多少监控。
更何况正值疫情防控期间,警力本来就紧张,从哪儿抽那么多人参与比对。
余大犹豫了一下,托着下巴说:“张大,要不这样,等天亮之后,我打电话问问交警支队的兄弟,看他们有没有自动比对的技术。”
不等张梦程开口,李振东就苦笑道:“自动比对车辆的系统早就有,但首先要有一个车型和车牌号,没个参照怎么比对?”
张梦程也意识到这么大事不是他这个副大队长说了算的,只能无奈地端起茶杯:“要不先歇会儿,等天亮了向上级汇报,看领导们怎么说。”
“只能这样了,这个案子有得查,可不能刚开始就把身体搞垮,赶紧休息吧。”
见城东分局的余大站起了身,李振东突然想起一个人:“张大,要不给程支打个电话,问问他韩坑有没有回去。如果韩坑没回去的话,就让韩坑来帮我们看看。”
张梦程并没有忘记韩昕,而是以为韩昕已经回了滨江。
因为在鲍爱月浮出水面和管泰荣行为反常,上级果断决定收网时,韩昕已经“失去”了作用,当时程支好像在电话里说过,打算让韩昕早点回去。
本以为打开了突破口,接下来的侦办会势如破竹,谁能想到毒贩竟如此狡猾……
张梦程越想越郁闷,收拾着东西问:“喊他来看什么?”
李振东低声道:“听侯文说他不但鼻子灵,眼睛也毒!谁有没有吸毒,谁可不可疑,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那么夸张吗,说得他像个半仙儿。”
“要不把刚才那些截图发给程支,请程支让韩坑帮着看看。”
“都这么晚了,程支身体又不好,现在给程支打电话不合适。”
李振东意识到顶头上司不想再跟韩坑沾边,因为之前跟陵海分局的兄弟要韩坑照片的事刚被唐支批评过。
自己犯错,上司挨批。
李振东很过意不去,不敢再提韩坑了。
……
韩昕不知道张梦程和李振东正为怎么找出送货人束手无策,此刻正坐在面包车里,用连接着热成像仪的手机,监视山坡下的那一排低矮破旧的房子。
徐浩然和李政已经到了这个镇上的派出所,并且通过程支通报了连夜调查到的情况。
下面那一排房子原来是个小学,后来因为撤并废弃了。
一个叫吴宾的村民以极低的价格,从村里把废弃的校舍租了下来,采购了四台二手注塑机,专门生产加工一些塑料制品。
没有去工商税务部门注册登记,整个一小作坊。
这里非常偏僻,平时也没人来查。
以前有三个工人,现在只剩下两个,并且全是外地人。在越州出现过的那两辆车,此刻就停在院子里。
值得一提的是,在村里开小卖部的辅警看完照片,竟一眼认出去年春天走了的那个工人,就是神秘消失的蒋正飞!
至于开这个作坊的吴宾,今年五十多岁,据说因患胃癌被切掉了大半个胃,住在距此一点五公里的村里,平时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来这个三无工厂。
他只有两个女儿,都已经嫁出去了,没有儿子。
他的堂侄吴恒业非常可疑,据说这个厂就是吴恒业给钱开的,吴恒业以前在东海做生意,现在做什么生意谁也不知道,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
并且每次回来不会回村里,更不会来这个厂,而是去县城,住酒店都是让堂姐或厂里的工人去开房。
那家伙神出鬼没,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徐浩然和李政查到凌晨一点多也没查出头绪,韩昕一样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先盯着,打算再等一会儿摸下去看看。
这时候,王国正翻了个身,又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惊诧地问:“小姜,你在做什么?”
韩昕嚼着在来的路上买的泡椒凤爪,轻描淡写地说:“找人啊。”
架着个跟望远镜似的东西,还连着手机,外面乌漆墨黑,手机上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王国正以为在做梦,又揉了揉眼前,确认一切都是真的,紧张地问:“小姜,你是做什么的?”
“打工的,找人的。”
“那……那这是什么东西?”
“热成像仪,夜里用的。”
“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吧?”
“网上有的卖,不算贵,谁都可以买到。”韩昕调整了下焦距,想想又说道:“我不但有热成像仪,还有无人机呢。”
两天奔波了几百公里,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穷山僻壤。
王国正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小心翼翼问:“你要找的人就在下面?”
韩昕不想跟他绕圈子,冷冷地说:“应该在下面,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