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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贤挂断电话,“?”

又被绕进车轱辘里了。

柯亚宁在林予贤的授意下,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一个小时,差点掀翻客厅的茶几,然后叼起烟把林予贤铐起来胖揍一顿。

最后他心有不甘地问:“那个人最主要的特征是什么,到底长什么样子。”

郑南山掐灭雪茄,淡定回复:“没摘头套,最主要的特征,是男的。”

“……”

03

白昼蹒跚着走了。

海市唯一的这条河,是从一条叫北溪的黄河支流贯穿而来,裹了整个海市的焦灼,最后奔腾入海。

南边河岸是海市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夜晚会泡在酒精和驻场歌手凄婉的歌声里,每到了后半夜,这条街就是世俗里的微缩图腾。

被酒水堆砌了过多情绪的年轻人,会把微微震颤的河面当成前男友,或者往心里扔刀子的宿敌。他们冲着河,叫嚷或谩骂,甩着眼泪或鼻涕。

柯亚宁忍着恶心抹了一头发胶,换上路泽人形圣诞树的那套装扮,踩着后半夜的颓唐,穿梭在一个又一个酒吧。

身形还是警察的那套板正,起码跟酒吧里high到佝偻的人们截然不同。

几个主打文艺风的酒吧岁月静好,小情侣们安静倚靠一起听歌。

喧吵的场子直接把柯亚宁的耳膜刺透,舞池泡在烟熏火燎中,被小年轻不知疲倦地踩踏晃动,玻璃砖都快裂了。

他并没有在这些地方看见偷摸兜售违禁药品的可疑分子,甚至没有遇到一个凑上前来说黑话的痞样跑腿小弟。

连趁握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戏码也没有。

凌晨三点,灯红酒绿已经消停了不少,许多店已经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开始收工打样。

柯亚宁走进街尾仅剩的名为“迷踪”的酒吧,音乐放着让人神魂颠倒的迷幻电子,舞台横在前端,有点像专门做表演的场地。

不过这的表演,叫“猛男脱衣”,还好尺度并不大,最多赤/裸上身,也并没有太多挑逗的意味。克制,隐忍,甚至还有点绝望疏离。

起码台下坐的大部分gay并没有过分关注他们不大利落的舞姿。

除了几个凑热闹喝大了的妙龄女子,大惊小怪地指着腹肌讪笑。

柯亚宁双臂抱胸,戒备地戳在场内,非常不自在地看了一会儿,眼神终于不知道究竟该放在哪里,汗颜羞赧了半天。

没想到嘴上给林予贤说的很轻松,仿佛来gay吧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真站在这里,柯亚宁感觉后背都被蚂蚁爬了。

要了命了。

并没有什么异样。

正要迈着板顺的步子离开时,柯亚宁露出苍鹰般锐利的眼神。

黄色圆寸!

他迅速左挡右闪,从桌间急速穿插,一个大跨步翻到台上。

几个客人误以为也要脱衣,吹起口哨。

“脱!脱!脱!”

柯亚宁矫健地拨动还在扭麻花的舞者,直奔他的耗子而去。

在距离黄色圆寸只有十公分时,柯亚宁伸长胳膊,拍向陌生人的瘦削肩膀,“看着我的眼睛。”

“哎!到底脱不脱!”

不知谁从台下泼了杯扎啤,柯亚宁顿时被躲闪的裸男们夹饼一样团在中间,无法动弹,身边传来阵阵“都泼我脸上把我妆弄花了”“谁啊这么讨厌”。

他的手臂被左右夹击,很快失去控制,耗子像只滑腻的鱼,趁乱溜进黑暗。

“你哪来的直男”“穿的也太没品了吧”“啧啧”。

“起来!我是……”

“警察”两个字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提出来。

“是是是、管你是什么!不该来这就滚……”

柯亚宁甩脱有点drama病的一众人等,顺着刚才圆寸消失的方向,穿过有点逼仄的长廊,来到酒吧敞开的后门。

那扇门好像在郑重邀请他迈出下一步。

柯亚宁没有丝毫犹豫,跨过门槛,奔进低垂的夜幕。还没等另一条腿迈过,被一串既稳且劲的拳头重重打在头部。

闷痛之下,他的额角冒了汗。

柯亚宁觉察出下一拳奔着胸口而来,稍稍沉肩,卸了袭击者力道,顺延着惯性,想反手钳住陌生人的胳膊。

没想到被他甩向后方的飞毛腿直戳要害,柯亚宁方才闪现的大型兽类气场,迅速回缩成温良的小白兔,“呦呦呦”中好似在唱rap。

陌生人却毫不客气,捡起地上的板砖,朝柯亚宁的头继续拍去。

一下……

柯亚宁连数数的意识都活活丧失了。

他透过迷蒙的双眼,看见墙角延伸出来的枝桠,渐渐变成四散乱舞的……肠子。

“好蠢啊,一个人民警察,竟然会被板砖拍死在gay吧。”他痛心疾首地心想。

他的前脸、后脑还在不断遭受锤击。

突然,一阵空炮声响起,陌生人手力丧失,扬起的板砖飞落出去。随后他双膝跪地后伏在地面,挣扎了几秒钟就完全没了动静。

柯亚宁趴在地上,都已经能想象到当林予贤知道他死在gay吧,笑岔气的模样,对身边的异样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隔了好久——

枪?!

死了?!

柯亚宁脸上沾满血渍和汗水,跌撞着起身,看向子弹袭来的斜上方。

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正站在几米外的屋顶上方,在稀疏的月光下,依然能看清楚黄到像夜光灯一样的……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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