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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当晚说要去牧北路送货,第二天人就不知所踪,失去音讯,我马上赶到牧北路,问了旁边冷库值班室的人,他说那晚好像听见一声巨响,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我一个人走到公路……我闻见了儿子的味道……即使那段路已经被清洗地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林予贤从她的嘴里听见一个母亲凭借嗅觉就可以判定儿子的踪影,眼眸里出现了隐隐的波动。

“凶手的体貌特征呢?”柯亚宁问。

“我听儿子说起过,他的老板身有残疾,生下来就没有左手,我敢说一定是他!”女人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在长椅上痛苦地扭动身体。

柯亚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冷静问道:“您的儿子,送的是什么货,还有他的老板,姓名呢。”

女人抽搐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他……”

她又一次把头深深埋进棉絮。

林予贤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老板”“没左手”这两个难以忽视的细节,让郑南山的脸渐渐浮在这个逼仄的小屋中。

挥之不去。

还有他明显凹陷下去的车前脸!

即使时间并非在七年前,可这个垃圾一定有开车撞人的前科!

林予贤拳头硬了,只想当面问个明白。

揪住郑南山的机械假手,大声质问他:是不是天生就没手!

柯亚宁见林予贤脑子短路一样迅速逃走,用笔尖敲击着本子,心事重重地盯着女人。

没有尸体,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

仅凭她的这番话,警方的确无法立案,何况她的精神状况让其他人无法分辨真假。

牧北路的冷库,一旦确定是2013年5月26号的杀人案件。

那韩宇栋支开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有可能拷取的监控录像,也许真的有耸人听闻的画面。

他拿这个干什么呢。

韩宇栋的社会关系并没有她口中所说的这位神秘残疾人士。

“货。”

柯亚宁在笔记本上重重圈出这个熟悉的汉字,海市的治安数一数二,可能不仅骗了林予贤,还骗了自己。

林予贤那晚裸奔的一席话冲入耳畔,“gay吧,有……有毒/品,别人给你根烟都带毒,谁爱去谁去。”

这混小子,从哪听来的江湖传闻。

这个城市的阴暗角落里,难道真如他所说,蛰伏着一条毒虫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路泽发来消息:看海市综合频道,现在!

林小爷:不看!

路泽:我在滚动字幕里给你留了言。

林予贤不耐烦地打开电视,底部果然循环出现一堆乱码。

.. .-.. --- ...- . -.-- --- ..-

林小爷:这他妈,什么东西。

路泽:你猜。

林予贤晚上做梦的时候,恍惚听见路泽在窗外大喊:摩斯密码。

他在网上输入这堆点线后,翻译成:i love you。

路泽:第三次说爱你。

谢谢观看。

第19章

夕阳的余晖像熔化后的黄金,与天幕一起惶然低垂。

林予贤把腿斜跨上自行车,侧脸被暮云刷上一层暖色,这才中和了有些突兀的冷冽。

一半是郁愤,一半是寒意。

他先是骑到“美荫”,见郑南山并不在家,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月蚀”投资,在一众高楼大厦中,“月蚀”所在的这栋写字楼流淌着华光,高远如璀璨星空。

林予贤脸上淌着汗水,沿着眉峰滚落了几滴,视野蒙了水雾,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天黑了。

近30层的写字楼只零落开着几盏灯。

他把车随意丢在一边,找到写字楼的保安,平复半天心情说:“我找郑南山。”

保安看了他一眼,“来应聘是吧,他们早都下班了。”

电梯“叮”了一声,郑南山的拐杖假手金丝眼镜三件套和三个保镖一同走了出来。

保安尴尬地别过头去。

现、现场打脸?

郑南山看见林予贤并没有惊讶,而是从唇缝中冷冷哼了句“你来了”。

声音疲懒,连同懒得抬起来的眼皮,郑南山仿佛从冰窟中爬出来。

林予贤高声问道:“郑南山!你是不是杀过人!”

郑南山脚步微顿,以一种奇异的看傻子的表情歪头盯向林予贤。

保安和保镖们互相给对方传了几次莫名其妙的眼神。

保安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平日里没少受郑总照拂,逢年过节总能收到不菲的大礼包,自带狗腿属性,大义凛然地揪起林予贤的衬衣领子,作势要把他扔出去,边扔边说:“刚才就看你有点问题,一看就是小白脸一个,这还没到年关,就开始疯?”

大厅的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对着郑南山的头皮,他抬头看了看出风口的红色绸带,“啧”了一声,向右挪动半步,见林予贤被拖出门外后依然不忘敲打着玻璃,举起拐杖朝他的方向一指,说:“把他捆起来,放我车上。不要放在后备箱,会窒息。”

保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二话没说从手提箱拿出一条绳索,三个人乌云压境一般把林予贤五花大绑了起来。

郑南山旁若无人,依旧面无表情地伫立静候,依次整理衬衫袖口、领带,又从善如流地睨向不停挣扎反抗的林予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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