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挨个走访他们吗?”
“是啊。”
“那好吧,既然是我班上出了事,我就陪你走一遭吧,这样也方便你调查。”
“谢谢了。”
麦涛真应该感谢老师的帮助,没有他,要进这些学生的家门,可得花费不少周折。
犯罪心理师在当时还是个新生事物,家长们连心理都不懂,更别说犯罪心理了。麦涛的证件是b市警察局签署的,当然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证件。可惜由于人们不知道这职业是干啥的,所以也没人买账。你总不能拿一个莫须有的头衔来吓唬人吧。这就好像再过二十年,你掏出半个世纪以前的油票、烟票和糖票来,除了引人发笑,再没有其他的功能了。
由于班主任的陪伴,麦涛的工作还算顺利。他见到了这名单上的大多数人,只有一个孩子外出旅游了。
名单上的这些都是女孩,班主任也说,贾珍珍和同班的男生关系不睦。
女孩们自然也没什么嫌疑。相应的,她们也没能提供太多的线索。只有其中的一人表示,曾撞见贾珍珍和一个校外的男生在一起。不过这个和她“在一起”的男生也不值得怀疑,既没拉手,也没亲嘴,更没有搂搂抱抱的,她也不知道那男孩的姓名和身份。
“如果你再见到他,你能认得出来吗?”麦涛问。
这话最终成为了一纸空文,因为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麦涛都没能带来一个像样的嫌疑人,来让女孩指认。
他只在当时掏出了警察局拍的户主外甥的照片。
“不,”女孩摇了摇头,“不是他,比他要年轻,而且比他长得帅。”
“他看起来像是在上学吗,还是已经在社会上混了?”
“应该是在社会上混的吧。不过你知道,现在有些学生扒了校服,看起来也跟混子没区别。”女孩的回答成熟得让人意外。
麦涛无功而返……
这一天的下午,麦涛回到警察局的时候,被害女孩的父母正坐在队长办公室里。
母亲的表现还好,至少比较正常,拿着个手绢,擦了一次又一次的,起码那上面是湿的。
而父亲的表现很符合老师的描述——与其说是男人坚强的品格让他无动于衷,还不如说是他根本无动于衷。
麦涛站在侧面,打量着他的脸,忽而感到了一阵残忍的悲哀:他八成在为女儿的死窃喜吧?因为这样他可以更好地将财产都交给自己的儿子了。
他的宝贝儿子。
“快放下,你个骚货,这是留给你弟弟的!”这句话不绝于耳。
即使麦涛年轻气盛,也不敢在局长面前造次。等他们离开办公室,他才追了出来。
“请稍等一下。”麦涛叫住了他们。
母亲转过身,她红肿的眼睛让他心软了。他决心不让谁难堪,于是换了个口气说道:“我是犯罪心理师麦涛,这是我的名片。有些问题,想向您核实。”
、】“哦?”母亲微微怔了一下。反正警察局的人都是警察呗,谁问话你都得回答。
、】“是这样的,我想请问,您的女儿是否习惯裸睡?”麦涛的问题也够浑蛋的。
、】“什么?”父亲倒是没啥表示,母亲可不干了,“你……你这小子说什么呢!”
、】“哦,您别误会!因为您女儿被发现的时候一丝不挂,睡衣被压在枕头下面了,我就想问问,她是不是就这么睡觉呢?”
“哦,天哪……”凡是有些社会经验的人大约都不会这么说话。母亲一听说女儿死时还是光着的,几乎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
“您听我说,她没有被……”
旁边一群人正在看热闹,这时候副队长薛蓉蓉正好走过来。“好了,没事的,您女儿走的时候是清白的。”她搀住了母亲,“这一点我向您保证,您的女儿绝对没遭受侮辱。”
这时候,旁边的父亲嗤了一声,瞅着麦涛:“嗯,你说得不错,贾珍珍她的确喜欢裸睡。穿睡衣是我定下的规矩,只有穷人才裸睡呢!不过这丫头她很少听我的,还会偷偷脱下来吧,所以你说得没错,睡衣压在枕头下面,这事她干得出来。”
“哦,那么外衣呢?脱下来的外衣放在哪儿?”
“当然是挂在墙边的衣架上,这还用问吗?!”
“是吗?这就奇怪了,我去的时候可没有发现。”
这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是吗?”父亲犹豫了一下,“那也许是放在洗衣机里了。”
即使是夏天,这样的举动也让人很难接受——一个年轻女孩回到家,脱下外衣,不穿睡衣也不穿其他衣服,穿过院子,走到洗手间,把外衣扔进去?即使这是自家院子,好像也有点不合情理吧?
“不会的!”麦涛说,“我翻过洗衣机了,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收进柜子里了?脏衣服,不会呀。”父亲也有些诧异。“喂,”他歪头看着老婆,“她的衣服都是你买的吧?你回去找找,看她把脏衣服扔哪儿了。”
母亲这时候也止住了哭声:“是,珍珍的衣服主要是我买的,我回去给您找找看。这衣服很重要吗?”
麦涛点点头。当然很重要,衣服要是凶手拿走的,这案子性质就变了。普通的罪犯是不会收集犯罪纪念品的,如果收集了,此人变成连环杀手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给女儿设了门禁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旅游呢?”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父亲勃然大怒,“你管不着!”
“如果没人死,我们自然管不着,现在希望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说到态度强硬,若是麦涛占理,他可是不输给任何人的。
“那……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