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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托是被一阵香气弄醒的,洗漱完后他寻着味道一路到了厨房。
泽罗背靠着柜台,坐在地上啃着一块生肉,他的利齿撕裂开肉块的白筋,血水被榨出,布鲁托皱着眉蹲下身子和他对视,泽罗早就注意到他,闷闷地叫了声“老爹。”又继续捧着那块肉吃了起来。
“这次醒的挺快的,小甜饼。”不瞎的都看得出来,他对待泽罗和对待道格的态度天差地别,尽管后者才是他养大的。
“你要吃吗?”他犹豫了一下,撕下了一块约有他手掌大小的肉,布鲁托摆摆手,连忙拒绝,“不,甜心,我怕你吃不饱……哦你吃的满嘴都是。”
布鲁托刚要抬手擦去泽罗下巴上的血水,一根锅铲突然挡在他们面前,布鲁托顺着锅铲看到一张不悦的脸,“抱歉老爹,他有肢体接触亲密过敏症,顺带一句,除了我。”
“……你有泽罗被碰过敏症还差不多,浑小子。”布鲁托一把拍开他的锅铲,不出意外地沾了一手的油水。
“随你怎么说~你还要肉吗?宝贝。”道格趴下身子和抬头看他的泽罗对视,看他张嘴露出的一小截红舌,没忍住往他泛着血腥味的唇上一吻,布鲁托不赞同地看他一眼。“枪伤我救的了,感染我可没辙。”
“我的嘴好好的,再说了,我们是一体的,他没事我也没事。”他抓着泽罗的后颈,舌头探入,搅动着血水和微甜的唾液。
“肉麻得恶心。”
“洗洗手吧,老爹,你看着就跟铁岭的毛人没两样。”
“原始人的大脑也比你开发的多,道格。”
“你可离不开这个原始人做的饭,老爹。”
布鲁托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泽罗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道格耸耸肩,脱下围裙摆好早餐,抱着泽罗坐在沙发上,他把碗碟放在腿上,一口一口喂着泽罗松软的炒沙鸟蛋,一种浑身长刺的鸟类。
“也喂我一口。”道格舔去他嘴角沾着的鸡蛋屑,把勺子塞进泽罗手里。
“自己吃。”
“礼尚往来,宝贝,不然你把嘴巴张开。”
泽罗乖乖地张了嘴,猝不及防地被道格塞了一口蛋,紧接着就被吻上,男人的舌大肆侵略着他的口腔,卷走他嘴里的食物,一口吞下。唇与长舌堵的他透不过气,泽罗瘫软在他怀里,勾着脖子和他湿吻起来。
“咔嚓。”
两人身子一颤,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去看靠在柜台边上啃着苹果的哈尔,她连忙咀嚼了几口,匆匆咽下,跟两人打了招呼。
“嗨~抱歉,我太饿了。”她干笑着举起手里泛黄的苹果。
“第二次了,哈尔。”道格不满地冲她抱怨,回过头又问泽罗,“你没感受到吗?”
泽罗摇摇头,直盯着哈尔的脚,她穿着一双厚重的马靴,“她太……”
“灵敏,就像只猫一样。”布鲁托擦着手从洗手间出来,那些菜油比血迹还难洗掉。
“虽然我不喜欢,但谢谢你的夸奖,老爹。”哈尔咬着苹果凑到泽罗面前,“之前能聊天的时间太短,重新介绍下,我是哈尔·伊戈尔,顺序上来说我算是道格的妹妹,但他比较幼稚。”
“……哈……角……鹰……”泽罗反复念着她的名字,双眼中无意略过一丝血红,“什么?”道格听到他细碎的声音,转头问道。
“……没有,我,泽罗。”他向哈尔伸出了手,尽量努力着露出一个微笑。
一旁的布鲁托眼睛都亮了,“是个好的开始。”
哈尔大笑着抓着他的手上下摇晃,“哦,你可真漂亮,笑的我都有点脸红了。”
“哈尔是顶尖的狙击手,宝石猎人和炸弹专家。”布鲁托说道。
“她的枪和炸弹都比她的嘴靠谱,以及你不会经常看到她的,她不是在掉进沼泽的路上就是在沼泽里待着。”道格朝她说道。
“我慎重地再告诉你一次,道格,沼泽里有宝石!”
“你说过很多遍了,除了你扔进去的,就没有吐出来的。”
“到此为止了,吃完饭让哈尔告诉你应付沼泽地的准备,道格。”布鲁托插话道。
“什么?”
“新任务,道格,准备好了再来找我,泽罗等会跟我过来。”
“哈尔可以边吃边告诉我的,待会我和宝贝一起跟你去。”道格搂紧了人亲了一口。
“就算我掉了很多次,我也不想边吃边跟你聊这个,何况你根本没做我的份。”哈尔冲他比了个中指,甩甩外套就要回房。
“朱迪斯·费斯就由你照顾一段时间,她在小黑屋里。”布鲁托向哈尔说道。
“了解,长官。”
布鲁托转过头来,“泽罗先跟我来吧。”他用刀片似的眼神打在道格的手上,“你不准过来,道格。”
“……哦,宝贝再亲一口。”道格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眨巴着眼向泽罗索吻,在老爹翻了个白眼并点头后,泽罗给了他一个带着血味的吻。
“再见,道格。”
', ' ')('“是待会见,宝贝。”
…………
“在这就行了。”布鲁托在那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他放松了身子,扶着腰靠上树干,泽罗四下瞧了眼,在布鲁托的右侧坐下。
“哈,还是这么怕热啊。道格这次出去有照顾好你吗?”
泽罗拢了拢身上的红色外套,“有。”
布鲁托往房车的窗户看去,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看着他俩,“道格对你太依赖了。”泽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双眼睛一见他仿若是见到了光明,一瞬间亮了起来。
“我也需要他。”泽罗回答道,布鲁托从口袋里抽出根烟,刚想点上就被泽罗抽走,他利落地将烟撕碎,褐色的烟草掉了一地。
“哦我忘了这是你的逗猫棒。”
泽罗奇怪地看着他,显然是没听懂,布鲁托轻笑一声,露出他长年被烟熏的发黄的牙齿,“道格有问过你吗,我是说,你自己有意识到吗,你的感官在变化。”
泽罗沉默了几秒,布鲁托继续说道,“我不是个生物专家,但我还是知道一点,蜘蛛是没有嗅觉的不是吗?几个月前你开始对烟味反感,我以为这是因为你作为人的时间太长了,你在适应人的感官,所以我默许了道格带你走,蠢小子真以为我睡死咯。”
他拉过泽罗的手,那只手碰上去很是冰冷,即便在这高温天气下也是如此。
“道格告诉我,你闻到了一个异类的气味,救了他一命,但相反的,他并没有闻到你所说的气味,所以你并不是在向着人的感官而进化吧?”
“我不知道。”泽罗平淡地应着,“只是发生了而已。”
“没有任何,前兆?或者说让你感觉不太好的?”布鲁托问道。
“有。”
“是什么?”
“阿拉克尼,她报复了自己的子嗣。”
“和我说说这个故事。”布鲁托说道。
“那不是故事,道格说故事是虚构的。”泽罗反驳道。
“你愿意怎么称呼它?”
“……真相。”泽罗在脑海里寻找着最为接近的词汇。“阿拉克尼,她……”他用最简短的方式生硬地讲述了这个历经多个岁月的真相。
“她讲述在你变化后的一个月,还是说,你又得到了什么改变?”
“……那一次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闻到那个雄性,阿曼的气味。但阿拉克尼让我,感受到变化的过程。”
“结果呢?”
泽罗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改变了什么。”布鲁托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时间很长,机会很多,你不需要急着弄明白,也许我们该说说是什么让你进化了。”
“当那个异类出现时你感受到了什么?”
“疑惑。”泽罗答道,布鲁托点点头,“这是本能,你需要清楚一个陌生人的能力和目的,接着呢?”
“畏惧。”
“为什么?”布鲁托挑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有所保留。
泽罗侧过头看向无聊趴在窗边的道格,“他们发出的震动,整齐,有力。还有武器,他们是士兵……而我害怕道格死了。”
布鲁托不由得大笑起来,“道格会很高兴这个答案……这也许是情绪带给你的变化,毕竟在这之前,你并没有受到威胁过。”
泽罗思考了几秒,开口说道:“有过,道格杀死过我。”
“你进化了什么?”
泽罗伸手举向布鲁托,“人类。”
“你从没说过。”布鲁托不赞同地皱着眉。
“你们没问过。”
“……你记得你那时的感受吗?”布鲁托问道,泽罗漫不经心地画着地上的沙土,“恐惧和愤怒。”
“算上这次未显露出的就是第三次了,阿拉克尼又让你感受到了什么?”
“强大,但她是好的……后来是疑惑,强烈的……”泽罗突然顿住,他努力寻找着一个可以形容的词汇。
“你感到矛盾,她让你感到心烦意乱。”
“她为了幼崽杀死配偶,即便她在一开始就应该如此,他应当成为食物。而后她又为了自己杀死了子嗣……道格说过,这是复仇,但……”
“你会为道格受伤而愤怒吗?”布鲁托提出了一个设想,而泽罗没有回答。
“我猜他没这个机会,那些伤都是你替他挨下的,你更乐于做一个保护者而不是复仇者不是吗?源于你们护食的天性?”
泽罗环抱住膝盖,就那么安静坐着,布鲁托看出他的焦躁不安,他消化不了那些突来的情感,他对此从无经验,就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他理解不了这些复杂的情感变化。
“烦人。”他拔高了声调,第一次讲出了这样明确的感觉,布鲁托听后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
“回去吧。”布鲁托起身,拍拍裤子的灰尘,走在了前头。
“道格呢?”
“没必要让他过来了,我想年轻人的事自己就能解决,而你
', ' ')(',小甜饼,顺其自然就好,想做就去做,想的太多了你的小脑瓜可不够用。”
他们回到车上时,哈尔正拿着一张画满奇怪符号的纸,道格倒在躺椅上一脸兴致缺缺地听她讲话,听到声音回过头,正好碰上泽罗扑过来搂住他,偏长的头发挠的他鼻子痒痒。
“嘿,你怎么了?”道格一把将他抱到腿上。
泽罗的唇撞上他的,双臂使着劲压下他的身体,道格搂抱住他的腰,泽罗含着他的唇说道:“我想和你,交配。”他说着便试图脱下自己的外套。
道格睁开一只眼看向旁边的两个人,扯着他的外套不敢松手,“去卧室,宝贝,这里不合适。”
“晚上继续,哈尔。”他朝向一脸嫌弃的哈尔说道,抱着泽罗就往里走。
泽罗趴在他的肩上,一双冒着红光的眼和布鲁托对视着,对方给了他一个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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