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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伤痕像有火在烧,情况在太阳下山后加剧,今天变得更严重,羽几乎无法躺平,也没力气生火,身体越冷,背上就越热,他只能坐在床上裹住被子,在睡与不睡之间反覆。

厨房通常会在晚上先烤好隔天早餐的麵包,就算没有,炉火也不会熄,至少能煮点茶喝。

羽爬起身,打算找点东西让自己清醒点。

啪嚓霹啪。柴火零星爆裂,没有烟也没有柴臭味,水咕嚕咕嚕的滚,水蒸气散佈空气,舒缓乾冷发痛的鼻子。

「睡不着?」

蹲坐在地上的人影忙着添木头,单从背影羽认不出是谁,大公早他一步回头,继续顾火、把大锅子放回火上。

「还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抵挡不了炉火的温暖,羽在隔着他三步的地下坐下,伸出手烘热身体。

「今天我有去看洋葱。」

「她还好吗?」

火烧得很烈,一下就吞掉刚添的柴火,灰积在底部,白得纯洁无暇。

「总在角落兜圈。」

「和她玩玩拔河,她很喜欢那个。」

「她不肯和我玩。」

餵她还故意喷自己一脸草,哪隻马会生气超过三天?还好她还愿意吃,既然是可爱的洋葱,健康就好了。

以前自己可没有那么宠洋葱。

「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他看见羽手上的疤,疤一路从右手指尖到手背,像是沾到酱汁,癒合很久了,看变形状况像是童年弄到的。

「小时候不知道把手伸到火里会受伤。」

水滚了,锅盖发出声响,大公手拿草药,东看西看犹豫,第一个丢进去的却是该最后提味的新鲜薄荷。

「我来煮。」

反正他也是要喝的,不如喝自己喜欢的口味。捞起那把放错的叶子,他重新加入乾枝乾叶,褐色慢慢在水中散开。

「你和满德最近走得很近。」

火光在大公脸上忽明忽亮,瞳孔中有一样的橘色,像是那也燃起火。

「这里就那么点大,我还能和谁好。」

「有那么多人,不必是满德。」

一天给羽送三次饭,下午边闪马牙齿边催洋葱吃,还总是笑呵呵的,一点也不嫌累,大公不信是为了洋葱。

「是是是,还得让您同意,免得被处罚。」

茶煮到现在就足够,但文森习惯再加上糖或奶来喝,不煮久一点味道不够,他装了两杯,把没加糖那杯给大公。大公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因为太烫,还是茶太苦。

「呼。」

夜晚上热茶像是怀抱温暖,舌尖留着土和苦味,喉咙残留清凉气息,填满消耗已久的元气,疲劳跟着呼吸排出体外;以往大公都靠酒入眠,但这才真正让他放松。

『务必和你能放松的人共享秘密。』

这是父亲说过的话,就目前为止,他只能和一杯茶共享秘密。

「明天一起出去走走吧?」

转转沉动的肩膀,眼皮有点重,他应该和羽问茶的配方。

「要走你走,我很忙。」

「那和洋葱一起?她很想你。」

羽明显的在犹豫,只是自尊心作祟才没立刻说好。

自己还比不上一匹马?

大公没有发怒,反而希望洋葱在羽心里的份量真的够大,才不会白邀约,让自己像个笨蛋,而如果羽在意洋葱的程度起过自尊,赢的就是自己。

「不是说了不能见她吗?」

就算明天碰面,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好不容易才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想着女孩的哀鸣,眼眶忍不住红了,羽捂住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突然掉下的眼泪让大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胸口有点刺刺的,有点像看见母亲抱另个小女孩时的感觉,找了找口袋,拉出一条布,是早上用来补外套破洞剩下的,他把布留在羽的膝盖上,摸着指甲偷看他的反应。

「那天我太急了,洋葱还是给你照顾比较好。」

「我不能……不能……」

羽抓紧那张布,任由眼泪掉在地板上。

「所以我不是让你见她了?!」

看了他一眼,羽继续揉着眼睛,没有停下的意思。

「别哭了。」

再也看不下他的哭脸,大公一把抱住羽,肩膀被泪水鼻涕弄湿。

去除防寒外衣的身体很暖和,羽第一次意识到大公是个有血有肉、真正活着的人,这又是北领地的惯例?

「听着,我不是故意要对你的,如果你不喜欢,我能改。」

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听起来还是高高在上,要不是内容如此,羽巴不得再给他一拳。

「明天和我出门,你就能继续照顾洋葱。」

怀里的小熊在发抖,大公忍不住哄他,手环上他的背,好把所有体温给予他。

「呜。」

背部鞭伤痛得羽抓紧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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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

「怎么了?」

差几公分就能吻到他,大公停下动作,改摸他的头发。

「背在痛。」

在他人面前示弱让羽感到羞耻,脸颊衬上火光,淡化他的羞涩。

「嘿,等等。」

抓起他的手,大公带他穿越走廊,攀上长长阶梯,路过几乎没有尽头的道路。

「上衣脱掉。」

羽缩在椅子上照做。

「满德没给你药?」

手掌长度的区域正在发炎,边缘红肿,一定很痛。

「他不知道欸。」

大公把他拽到床上趴好,脸埋在满含雄性气味的被铺里,羽全身起了一层疙瘩。

「哪有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大公永远也习惯不了他的熊个性。

「你弄的还什么自……好痛!」

抱怨还没完,刺激性的药膏抹满伤口,羽痛得喷泪,四肢立刻被抓住。

「忍一下。」

「我明天要和洋葱去走走,你不能食言。」

药确实痛得有效,滚烫的伤口被浇熄,他帮羽换上乾净衣服,侧躺在床,羽攀在他身上,抓得比新生婴儿还牢。

「背都裂开还去?」

他穿着白色睡袍,胸口是代表身分的家徽,白金色头发融入夜色,灰色眼睛衬出一点蓝,眼珠因为动情而颤抖。

「你答应过的。」,羽埋怨道,指尖伸长想沾他的额头,「比欧力。」

羽窝在怀里,叫着自己的名字。现在的他不是大公,就只是比欧力而已。

他苦笑,默许羽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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