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端着茶盏,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你去底下望仙镇的浮红巷了?”
谢灵殊在她的对面坐下来,听见她的这句话,便笑道:“小蝉怎么会知道?”
“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一些,”
辛婵鼓着脸颊,“你去那些地方,被程姑娘看见了,你……”
她明明是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又半晌都说不出来了。
“浮红巷里除了歌舞,”谢灵殊拿起那一小坛子酒,又仰头喝了一口,“还有好酒,我若不去,便是辜负春华了。”
辛婵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小蝉,别人的眼光没有那么重要,”
谢灵殊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竟也满眼温柔笑意,他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发顶,“我若不给自己找些乐趣,我都不知该如何排遣这些无聊的日子……”
他明明总是笑着的,
可是辛婵总是觉得,他也许并没有他表面上所显露出来的那么轻松洒脱。
“今日给你带的是烧鸡,”
他说着便将旁边的牛皮纸包推到她的眼前,又笑盈盈地望她,“小蝉可开心?”
辛婵看着他,又去看那牛皮纸包。
有很多的时候,她明明觉得他轻佻浪荡,可又有很多的时候,他又是如此自然地给予她最温柔的关怀。
灯影摇曳,殿外风烟俱净,长夜已至。
但辛婵却发现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好像有点不太听话,连带着她的脸颊都有些发烫。
也许,
是伤寒了罢?
作者有话说:
小蝉:他又撩我:)
——
第22章 试炼大会 [v]
试炼大会五年一度,是除艼云山外的其他八大仙宗都会参加的重要集会,也是各家优秀的宗门子弟最好扬名的机会。
若谁能摘得试炼大会的魁首,其宗门也会跟着光耀起来,也无形中在一众仙门之内提升一些地位。
而今传闻中的娑罗星主便在这举办试炼大会的正清山中,此次的试炼大会便更令人瞩目。
辛婵在烛明殿中住了些时日,无异于养老一般,每日除了练剑修行,便是去银泉池沐浴。
谢灵殊每日都会下山去,这也意味着辛婵每日除了吃两顿没有什么油盐味道的素膳之外,还能在晚上额外多吃一道荤食。
只是常有正清弟子上得这烛明殿来与她比试,这些日子,她也算赚足了这些弟子的菱花佩。
正清山中多少人是不服辛婵的,正如那许多人因娑罗星而对她存在偏见一般,但事实证明,作为娑罗星的主人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能够掌控它,便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无论是术法亦或是剑术,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如无天赋,如无刻苦,即便她获得了那样强大的力量,也是不知该如何运用的。
半个正清山的弟子都被辛婵打服了。
谢灵殊笑她,“小蝉也算是在这里打出名堂了。”
试炼大会当日也算是天朗气清,只是这山上的风到底还是凛冽了些,辛婵都见着穿着梵天谷绀紫衣袍的一位弟子戴着的帽子都被风卷走了。
“艼云山是从来都不参加试炼大会的吗?”辛婵站在高楼上,她已看见底下宽阔的试炼场上八大宗门的旗帜都已经齐聚,却还差了艼云山的旗子。
站在她身旁的程非蕴闻言便道:“艼云山一向如此,据传他们的山主有容,是被贬下界的仙子,她已经活了数千年,而这些年来,几乎都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既是如此,那为什么艼云山还能位列九宗?”
这是辛婵最不解的地方。
“数千年前,魔域出了一位嗜杀成性,修为高深的魔尊,当时仙神两界倾尽所有与魔域一战,却也堪堪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山主有容也不知是怎么知道的魔域的地形图,带领数位神将偷入魔域,诛杀了魔尊。”
“帝君念其诛杀魔尊有功,便想免其罪过,可有容却言其有愧,不肯回归仙界,于是便在这人间的艼云山一待便是数千年。”
“她是那场神魔之战里的功臣之一,又本是仙身,她艼云山,自然无愧九宗之列。”
程非蕴的声音便在耳侧,辛婵默默听着,忽然就对那位艼云山主有了几分好奇。
该是怎样的原因,才能让她不愿回到九重天,在这人间一待便是数千年?
“走罢辛婵,我父亲已经过来了。”程非蕴一见底下程砚亭的身影,便对身旁的辛婵说道。
她和辛婵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天来,两人倒是更亲近了些。
“谢公子呢?他不来吗?”在辛婵同她一起下楼时,便听到程非蕴又问她。
提起谢灵殊,辛婵就皱了一下眉,“他……有些不适,还睡着呢。”
实则是昨夜多喝了酒,一回来便往辛婵身上倒。
如今怕是仍睡着。
辛婵下了楼,走到试炼场上,便在那朱砂红的一片身影里,望见了那个卷毛小道姑。
她们丹砂观的道袍多是朱砂红,内里又穿着一层白色的长袍,露出一截雪白的衣襟,每一张年轻的面庞都是各有各的清秀鲜妍。
聂青遥还在张望着,当她看见辛婵时,便扬起笑脸,在人群中朝辛婵挥手,“辛婵姐姐!”
她的声音并不算小,加之如今“辛婵”这个名字早已刻在诸多人的脑海里,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由地随着聂青遥的视线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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