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婵疑惑地看着他。
他回头再望她,弯起眼睛笑,“这样日后若小蝉见不到我了,也能借以冰雪,聊慰相思。”
“……”辛婵有点想把手里的玉盏往他身上扔。
但见他忽然有些身形不稳,脖颈间青筋微鼓,她又忙放下手里的玉盏,走上前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谢灵殊稳住心神,垂眼看她时,笑了笑,“无碍。”
他不愿说的事,辛婵也都问不出来,于是她索性也不说话了,只是见他衣衫单薄,她到底还是解下来自己身上的那件披风,踮脚想要披在他的身上。
奈何他太高,她就只能小声唤他,“谢灵殊,你低下来一点。”
谢灵殊看着她,果然依言俯身。
辛婵终于将那件足够宽大的厚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又将带子替他系好,这时她并没有在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你伤还没好,就不要只穿着一件单袍就跑出来了……”
言语中不自禁流露出的关切,却几乎令他眼睫颤动时,眼眶有了些泛红的迹象。
他忽然仰头,去望那仍在落雪的天幕。
他想要触碰她的手伸出却又落下,宽大的衣袖遮掩住了他慢慢收紧的指节。
当林丰从厨房里走出来,三人便一同坐在房中的炭火前喝粥。
夜越深,林丰瞧着那样明亮的天色,总有一种仍是青天白日的错觉。
等他回过头,便见辛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趴在桌前睡着了,他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又见从内室里走出来的谢灵殊解下身上的那件厚披风,动作小心地披在了辛婵的身上。
林丰默默地看着他。
“看什么?”谢灵殊一撩衣袍,又在他身旁坐下来。
林丰方才化形为妖,也不算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有些事他或许还不懂,但他也分明能够察觉得到,谢灵殊对待辛婵,是绝不一样的。
“公子,你对辛姐姐真好。”于是他小声地说。
谢灵殊闻言便扯了一下唇角,再看向那个熟睡的姑娘时,他冷白的面庞上也不由流露出几分柔色。
“林丰,”
谢灵殊忽然唤了一声身旁的少年。
“啊?”林丰望着他。
谢灵殊回头对上他懵懂的目光,一伸手便有几卷玉简出现在他的手里,他将那些玉简都递到林丰的眼前,“这些都是适合你修炼的功法。”
林丰惊喜地接过来,“多谢公子!”
“我有一事,想请你帮我。”谢灵殊收回手,略微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皱的袖袍,再看向林丰时,笑意便已收敛许多,神情也越发认真严肃起来。
“公子你说,我一定照做。”林丰没有丝毫犹豫。
谢灵殊看着眼前这一盆烧红的炭火,那样呛人的烟令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手指轻抵在鼻间,又去看那厚披风里裹着的那个纤瘦的姑娘,“若我不在时,也请你替我,好好守着她。”
林丰不解,眼睛里满是迷茫之色,“公子……你是要去哪儿吗?你要离开我们吗?”
谢灵殊垂下眼帘,轻笑一声。
炭火的焰芒照着他的侧脸,平添几分暖色。
“你无须担心,我不过防患未然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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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掌门相邀 [v]
辛婵醒来时,她身上便裹着厚厚的披风。
屋子里炭火烧得绯红,却没有了那种呛人的烟。
辛婵裹着披风坐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床上来的,靠着床柱坐在床榻上发了会儿呆,辛婵才穿了鞋,走出屋外去。
林丰正在院子里修习功法,他一手拿着一卷玉简,另一只手还在小幅度地比划着。
也许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林丰回头便见辛婵已站在台阶上。
于是他忙收起玉简,迎上前去,“辛姐姐你醒啦!”
辛婵“嗯”了一声,又望了望四周,“谢灵殊呢?”
“公子他有事出去了。”林丰飞快地答了一句,然后又连忙道,“辛姐姐,我灶上温着粥呢,我这就去给你盛一碗来!”
说罢他就即刻往厨房里跑。
辛婵走下台阶,就听到院门被人叩响。
她以为是谢灵殊回来了,可当她走过去打开门,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穿着灰扑扑的道袍的卷毛小道姑聂青遥。
“辛婵姐姐……”聂青遥一见她,那双眼睛就亮了起来。
“青遥?”辛婵见她鬓边,肩上都是雪花,便伸手替她拂去,又将她迎进门,“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在馥玉楼遇上谢公子了,他告诉我的。”聂青遥跟着辛婵走进院子里,一双手早已冻得通红,连指节都有些不大灵活了。
聂青遥只知道他们来时住过的馥玉楼,可她今晨在那儿等了许久,便只见楼门紧闭,也没什么人出现。
幸而后来谢灵殊来了,否则聂青遥也许就要失望而归。
“对不起辛婵姐姐,我师父和大师姐看我看得严,今天早上我趁着她们睡着我才跑出来的……”聂青遥抱着辛婵的手臂,说道。
话音方落,她便见林丰从那边的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了一碗热粥。
聂青遥的神情变得有点奇怪。
“你怎么来了?”林丰一见她,也有些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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