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哦。”她说。
我有点生气了,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不能打断她,这是基本的教养。
“其实,我知道我比舍人君差很多,会拖累舍人君。但这也正是我的目的。”她俏皮地笑了一下“这次机会是我争取了好久才争取到的,我想和舍人君一起站在舞台上。”
她的话让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似乎听浪矢润二形容过这样的事情。
这是表白吗?我这样想,脸颊上可能还爬上了一抹红色。而她好像能听到我内心的想法。
“是表白哦。”她说,还带着一个俏皮的笑。
我没有答应她,她没能得逞,但是这或许得看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她的目的只是想跟我一起完成一个表演的话,那她得逞了。我不可能再说出那种要一个人完成这个表演的话了。
接下来余数不多的时间里,我每天都拖着她不停地排练,进展还算不错,比以前好了一点点,但仍然上不了台面。然而她却一点都看不出紧张,反倒是我,经常被她气的火冒三丈,这点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时候她就会说:“那是因为我相信舍人君嘛。”
而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就会带着脸红,闭上嘴巴。
就这样,我们的排练就算到了要上台的前一刻也还是一塌糊涂。我想骂她,但是我知道这已经完全没用了,我不会干没有意义的事。
“加油。”上台前我扯出了一个笑容这样对她说。
她对我俏皮地笑了一下。
意外的,表演十分地顺畅,她的指法跟我的指法完美地连接在了一起,一气呵成。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跟她一起配合完成一场表演是那样的愉快,合上钢琴,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你骗我。”下台后,我向她质问道。
她排练的时候完全是装出来的,这跟刚刚台上的那个人对比一下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为什么?”
“因为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她又俏皮地笑了。
我也跟着她笑。
而之后,她踮起脚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很快一股火热也涌上了那个吻痕的位置。
“嘿。浪矢舍人,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这次她得逞了。
但是她的笑里又带上了一丝失落。
“可是,”她的话语里有很重的犹豫。
“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解决,你告诉我。”我说。
“浪矢舍人,我,马上就要转学了。”
“什么?”我叫了出来。
“转学……去英国。”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的工作。”
我的精神世界瞬间崩溃了,她抱住了我,我在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别哭了,一点都不帅了,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轻,我抬起了头,眼睛里还带着眼泪。
“什么约定?”
“你不许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以后,我一定会回日本来找你的。”
她又得逞了,她抱住了我,那一次,我知道了什么叫初吻。
自那之后,过了很久,久到足以读完两个半高中了,我没有再听到她的消息。我开始怀疑她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又重新变得自闭,甚至对所有关于感情的事情都变得敏感起来,但是我还是没有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因为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失约了,我不能先成为那个逃兵。
后来的一个晚上,我梦到她了,但那最后变成了个噩梦,我惊醒了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我拿起了我的佩刀走到了院子里,想用它消磨下时间。
然而这却让我更加心烦意乱了,行李箱的滚轮踩在石子路上,发出了刺耳的“咕噜”的声音。是浪矢润二,伊子跟在了他后面。
“你去干嘛?”我叫住了他。
他似乎被吓得不轻,但反应过来是我之后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一下就能说得清的事情,舍人,等你小脑发育完全之后我再给你解释好不好。”
他似乎觉得他这番话还很幽默,其实这一点也不好笑,相反的,我还有点生气。
但是,我没有拦住他,也没再追问他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他走的时候,我的内心毫无波动,就算我知道他可能跟明日香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大伯把家里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所有人都对浪矢润二离家出走这件事表现得舌桥不下,但我注意到了,大伯对这件事似乎早有预料。
那天早上,我得到了那把叫做“童子切”的太刀。那是象征着浪矢家继承人身份的一把刀,它原本是属于浪矢润二的。
也因为这把刀,现在我代替浪矢润二成了那个太阳,大人们也开始围着我转了。
这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开心。
后来大伯把我叫到了房间里,他跟我讲了一个一直没找到机会给浪矢润二讲的故事。他说他对不起浪矢润二,然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跟我讲:
“舍人,在我死后,我希望你一定要肩负起浪矢家的未来。”
这句话是他对浪矢润二也说过的,但是浪矢润二没有听,浪矢润二和大伯总是吵架,我记得有一次,浪矢润二特别大声地指着大伯的鼻子说过:“我绝对不要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那种人。”
浪矢润二就是这样,明明已经被所有的光辉包围住了却丝毫不懂得感恩。但是现在,我有点理解他了。